著名作家莫言近日在一次主題講座中坦言,他早期作品寫得特別順,是因為對故鄉(xiāng)風貌和人物太熟悉了。進入20世紀80年代后期,他覺得寫作難度大了,因為對當下農(nóng)村生活隔膜了。莫言還表示,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作家?,F(xiàn)在年輕的作家要寫出屬于他們的當代小說。
每個時代確實有每個時代的作家。不光莫言現(xiàn)在有“寫作難度大了”的切身感受,前不久,著名作家劉心武也承認自己把握不了時代和社會。有一個說法叫做偉大的時代成就偉大的作品,換言之,時代會孕育屬于那個時代的偉大作家。比如魯迅之所以有那么高的文學成就,一方面緣于他對中國歷史和當時現(xiàn)實的深刻認識,另一方面緣于他具有反思國人劣根性、抨擊當權者罪惡的強大精神。真正的文學本要和時代融合,才能發(fā)揮“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使命。
當今作家要被所處時代孕育成著名作家、偉大作家,就不能做時代旁觀者。而是要以“在場者”的姿態(tài)切入當下,在時代大潮下直擊時代命題,展現(xiàn)社會變遷,反映民間疾苦,謳歌人性光輝。即使寫小人物,也可寫出生活的幽微之處和時代的現(xiàn)實關照,給主人公投射上時代光影,濡染上時代色彩。
現(xiàn)在的問題恰恰是,一些作家嚴重脫離時代,只寫吟風弄月、不著邊際的東西,比如玄幻神魔鬼怪,唯考慮能不能掙錢、會不會火,追求短、平、快式的創(chuàng)作,卻不曾觀照當下,寫出當今時代中最人性、最悲憫的那些故事。雖然當今時代可能“是一個夢想閃耀的時代,也是一個理想冷卻的時代” ,但是,作家是一個時代的代言人,應與所處時代肝膽相照;社會思潮不管再怎么變,作家的核心價值觀恐怕不能丟。
臺灣作家藤井樹曾說,作家是必須經(jīng)過時代認證的。的確如此,要被時代認證,就要做時代的反映者--充分把握這個時代寫出有深度、有銳度的作品,對當今社會和人性進行積極尖銳的反思與批判。作家的創(chuàng)作生涯只有短短幾十年,屬于你的那個時代更是短暫,如果等到像莫言所說的“往二線隱退”之時,要想寫出具有時代意義、為自己立身揚名的作品,恐怕就會力不從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