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如何正確引導小私有經濟和民族資本主義經濟，使它們沿著有利于國計民生的方向發(fā)展，是建國初期指導經濟工作必須解決的一個重大課題。中央主要領導同志都曾認真加以研究，最后的結論，還是要采取列寧提出的新經濟政策，其中包括對資產階級實行和平贖買的辦法。在醞釀的過程中，陳云同志曾再三說，在目前情況下，這是最好的選擇。

1950年春夏之交，經濟生活中新出現的問題，就是商品滯銷，雙營工商業(yè)經營困難，由此而引起工廠關門，商店歇業(yè)，失業(yè)增加。針對這種情況，中財委黨組召開了一次會議，由陳云同志主持，專門討論調整工商業(yè)的問題。會上我談到，《共同綱領》第26條規(guī)定，經濟建設的根本方針，是以公私兼顧、勞資兩利、城鄉(xiāng)互助、內外交流的政策，達到發(fā)展生產、繁榮經濟之目的。但是，我們對這個問題研究得不夠，沒有把原則規(guī)定加以具體化。陳云同志贊成這個意見，說，現在黨外人士把《共同綱領》第26條背得很熟，而我們黨內一些同志卻把它忘記了。他建議財經機關每個干部都發(fā)一本《共同綱領》，不但要讀熟，還要照著做。陳云同志在中財委黨組會上說，現在我國有五種經濟成分，我們的方針是，在國營經濟領導下，統(tǒng)籌兼顧，使之各得其所。這樣才能搞好新民主主義，并進而在將來進入社會主義。為此，他主張從預算內劃出一部分，叫做“合作費”，給民族資產階級一點“油水”。還說今后國家訂計劃要把私營部分包括進去，這對我們有利。會議同意他的意見。

當時調整工商業(yè)采取的最重要的措施是，投放貨幣，收購農副產品，開展城鄉(xiāng)交流，同時由政府和國營企業(yè)向私營工廠加工訂貨，扶植那些有利于國計民生的私營企業(yè)恢復和發(fā)展生產。對待私營商業(yè)，則由政府規(guī)定適當的批零差價和地區(qū)差價，使私商有利可圖。由于采取了正確的政策措施，到1950年秋天，商品滯銷的情況全面緩解，全國城鄉(xiāng)經濟進一步活躍起來了。陳云同志總結說：6月以前是統(tǒng)一財經，6月以后是調整工商業(yè)。“只此兩事，天下大定（1）”。他又說，在中國，農業(yè)經濟占主要地位。擴大農副產品購銷，是目前活躍中國經濟的關鍵。半年來的財經工作完全說明，城市的繁榮是農村經濟轉動的結果。這一條道理，現在我們摸到了。他所說的“這一條道理”，至今仍有重大的現實意義。在我國，對廣大農村，對農業(yè)生產的任何懈怠，都將受到客觀經濟規(guī)律的懲罰。

四

中財委時期，陳云同志還緊緊抓住控制基本建設投資規(guī)模和合理增加勞動力這兩件事。他的主張是，要把基本建設投資規(guī)?？车絿邑斄ξ锪μ貏e是農業(yè)生產能夠承受的程度。凡是增加職工，他總要看看市場供應怎么樣。如果物資不夠，就不準增加人。他認為，把基本建設投資和增加勞動力這兩件事管住了，就不至于出大亂子。那時候，他對農業(yè)管得少，要我抓一抓農業(yè)問題。到了1952年，陳云同志開始抓編制第一個五年計劃。他提出，要把蘇聯援建的156項骨干工程，一項一項地摸清楚，一項一項地向中央匯報。他說，我們應當學習蘇聯的先進經驗，但必須適合我國的實際情況，絕不要照抄照搬。實踐證明，第一個五年計劃是安排得比較好的，是從實際出發(fā)，又注意了綜合平衡的。

隨著大規(guī)模經濟建設的開始，出現了全國糧食供銷矛盾嚴重的問題。收購得少，銷售得多，購銷赤字還在不斷擴大，不少地方開始出現混亂。毛主席要中財委拿出辦法。這時，陳云同志因病在北戴河休養(yǎng)，中財委由我主持，會同糧食部，草擬了糧食收購和供應的辦法。其中沒有提到統(tǒng)購，主要是考慮到農村干部和農民群眾可能難以接受。草案提交正在召開的全國財經會議討論。

這次財經會議是1953年6月13日開始的，原定半個月，主要討論五年計劃、財政、民族資產階級三個方面的問題，隨后又加了一個黨在過渡時期的總路線問題。會議期間，高崗、饒漱石利用毛主席對新稅制及其出臺程序的不滿和批評，借機發(fā)難，大搞“批薄射劉”，攪得會議收不了場。毛主席出了個主意：搬兵，把在北戴河休養(yǎng)的陳云、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