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ris眼下正在丹麥做的一個北歐最大圖書館的項目,從競標到開工,歷時四年。“這四年做設計的過程中,我們?nèi)ジ涣鳎忻窠涣?,然后修改設計,再去溝通。”
他最近剛剛參加了一個中國項目的開工儀式,“從中標到開工,一共一年的時間。”這兩個項目的工作量基本上一樣大,也都是政府的項目,功能類型上也都差不多,是非常類似的案例。但客戶要求的速度,顯然不一樣。
為了趕時間,有些中國客戶甚至希望設計師把在國外做過的相同案例直接拿到中國來用。
主要做綜合體項目設計的Josh也有相同的體會。“中國的開發(fā)量大,速度快,但是有些中國客戶卻要求創(chuàng)新。要知道,創(chuàng)新是需要足夠時間的。”Josh說,并不是說國外的客戶對時間就沒有要求,“他們做整個工程,每個時間點都很清楚,而在中國,時間要求起伏不定。”
2012年6月,美國建筑師杜墨舉辦了一個名為“Un中國制造”的展覽。用模型和建筑師口述的方式,展示12個外國建筑設計師未完成的中國建筑項目。來自不同國家和地區(qū)的建筑師們,講述了在中國做項目的歷程,透露出從興奮不已到無可奈何的心態(tài)變化。
在接受媒體采訪時,杜墨說,在中國工作生活十多年后,他和他的團隊已經(jīng)適應了中國。比如,他已經(jīng)具有了獨特的能力,能夠判斷中國競標項目的真假,可以預見私人客戶結(jié)款比較困難等。
建筑大師在中國的手筆,確實更加容易惹人爭議
華南理工大學建筑學院副院長趙紅紅曾評論道:“外國設計師將中國作為建筑實驗的實驗場,在外國不可能建造的都在中國變成了現(xiàn)實。”
曾獲得普里策建筑大獎的扎哈·哈蒂德的一番話也印證了這一觀點。她坦承,西方設計師的新理念作品在中國有可能進行試驗,在其他地方是沒有這個可能的。
建筑批評家方振寧則意見不同,他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公開談論過這個問題:“那些認為他們把中國當作試驗場的說法完全是偏見。批評說他們抄襲別人的作品,或者把在他國淘汰的作品拿到中國來,對國外建筑界稍有了解的人都知道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像德梅隆這么大的事務所,每一件作品都有媒體不斷追蹤,所謂抄襲、被淘汰的作品拿到中國來,這是無法想象的。”
建筑大師在中國的手筆,確實更加容易惹人非議。“在任何地方做項目,雖然項目不同,但是過程是一樣的,都需要結(jié)合當?shù)氐沫h(huán)境以及文化進行創(chuàng)作。”阿蘭·博尼覺得,好的建筑是經(jīng)得起時間考驗的,“我的作品就在那里,去體會就可以了。”
和紛繁的輿論評價相比,外國建筑師更注重客戶的意見。“很多人以為,外國建筑師來中國是要做一些‘大膽’、‘瘋狂’的設計,其實不是的。這與在歐洲是相同的,客戶過來,說他們想要什么,我們提供想法,這是一個合作的過程。”Chris說。在他看來,中國的客戶類型多種多樣,比如,廣州的客戶喜歡夸張一點的,而在寧波,客戶可能就喜歡簡單的設計。
在上海舉辦的“西岸2013建筑與當代藝術(shù)雙年展”中,也有Chris團隊的作品。“雖然很符合北歐的風格,簡潔而干凈,但是這個創(chuàng)意完全是符合當?shù)匚幕摹?rdquo;
雙年展是在濱江塔吊旁進行。“我們考慮了那里的歷史,但是客戶也希望我們能夠看到未來,西岸的未來,上海的未來。塔吊很重,于是做了祥云館,一個重一個輕,這是和藝術(shù)有關的部分。另外一部分是展館,在塔吊的另一邊做成集裝箱樣子的展館,以后可以做成咖啡廳,做成展覽館,既能顧及到本地的歷史,又能照顧到未來。”
(本文由《了望東方周刊》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