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孫琬與戴恩賽的婚禮照片。

　　在后世的研究者眼中，這張照片有著幾個不解之謎：在近百年前，為何婚禮沒有在男方家舉行卻在女方的娘家舉行？孫中山為什么沒有參加女兒的婚禮？照片中從前被標注為陳粹芬的那個神秘女人是什么身份？

　　孫琬是孫中山與原配夫人盧慕貞所生的第三個孩子，原名孫婉，1896年11月12日出生于檀香山。早年漂泊海外，1912年6月28日與胞兄孫科、胞姐孫娫從上海赴美入讀加州大學文學系。1920年回國，1921年3月19日在澳門孫公館與廣東長樂（今五華）縣人、1918年回國的留美法學博士戴恩賽舉行婚禮。

　　這幅照片里蘊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

婚禮為何在女方娘家舉行？

　　首先，婚禮為何要在女方孫琬娘家的澳門孫公館舉行？而不在戴恩賽時任“廣東軍政府外交調(diào)查會常任會員”的廣州？他當時住在廣州東山區(qū)煙墩街，與孫中山住所粵秀樓所謂咫尺之距。

　　不要說近百年前，即使是百年后的今天，男婚女嫁，婚禮都在男方家或男方工作單位或住地舉行。而戴孫婚禮卻在女方娘家舉辦，在當時是一個打破世俗的舉動。堂堂一個留美博士為何會有如此在當時看來是一個驚世駭俗的“創(chuàng)舉”?究其原因，原來是盧夫人的“創(chuàng)造”.據(jù)孫家后人說，盧夫人不同意自己的唯一（孫娫于19歲時早逝）寶貝女兒嫁客家人，為設障礙而提出來的。不料，當時已29歲的戴博士，為早日抱得美人歸，顧不得那么多祖宗規(guī)矩，決然同意這一近乎苛刻的條件，故在澳門女方孫公館舉行洞房花燭婚禮。廣東有廣府話、客家話及潮州話三大語系，孫琬屬廣府語系，戴恩賽屬客家語系。在舊時，各語系之間互不通婚或極少通婚是很普遍的，原因是語及生活習慣不同。

孫中山因何沒參加婚禮？

　　1921年3月，孫中山在廣州任廣東軍政府四總裁（其余為唐紹儀、伍廷芳、唐繼堯）之一，與夫人宋慶齡住在廣州越秀山南麓的粵秀樓，正為準備組織中華民國正式政府而忙碌著。也可能為了儉樸，有意不參加，或因其他原因而缺席。當年上海《民國日報》（1921年3月28日）刊登題為《孫總裁嫁女之儉樸》一文就說：“孫總裁之女公子，于十九日在澳門與美國留學畢業(yè)之博士戴某行結婚禮。孫市長哲生，于前數(shù)日始行赴澳，料理一切。念一日即返省。孫總裁父子，因取儉樸主義，故事前絕未告諸親友，事后知者亦極少。是可見孫總裁儉樸之可風矣。”

　　孫琬庶母宋慶齡很關心孫琬婚事，婚禮前的3月11日，宋慶齡致函孫琬：“你父親和我很高興，聽說你們的婚禮即將在澳門舉行。希望你們將會十分幸福，寄給你禮金4000元，或者，如你父親所說，這是你的‘嫁妝'.”

婚禮合影中的人物辨析

　　附圖三排左三女士在孫霄著《孫氏家族一脈》中標為陳粹芬，有誤。

　　陳粹芬（1874-1962），于1907年前后與孫中山結合，照顧孫中山的起居。在孫氏家譜中稱其為孫中山的側室，與盧夫人關系融洽，姐妹相稱。1910年7月至同年12月孫中山與盧、陳兩夫人及兩女在檳榔嶼（庇能）相聚，這是孫陳最后相處的時間。1912年2月，盧夫人與兩女赴南京與就任臨時大總統(tǒng)的孫中山團聚，陳未前往。陳粹芬赴香港，1914年赴庇能與商人陸文輝合伙開辦橡膠種植園至1932年才回港，后再遷澳門。1933年孫科接其至廣州二沙頭魚廬公館住，抗戰(zhàn)時又去香港，抗戰(zhàn)勝利后回廣州和中山。1962年病逝香港。從以上史料可知，陳粹芬沒有參加1921年3月19日孫琬在澳門的婚禮。

　　孫琬、戴恩賽婚后隨著女兒戴成功、兒子戴永豐的出生，這個家庭讓人羨慕；但因戴永豐29歲時病逝，戴成功終身未嫁，69歲時過世，一家四口先后歸仙，結局讓人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