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人友情的典范:徐志摩欣賞和提攜沈從文

時間:2012-03-29 10:41來源:中華讀書報 作者:楊建民 點擊: 載入中...

  核心提示:從為文到為人,如此分量的友情文字,沈從文似乎還未在其他人身上用過。我們可以領會,他的這些有分量的話,是真誠而切實的。沒有徐志摩的欣賞和提攜,沈從文的文學道路,也許真要大大改觀也未可知。


青年沈從文(左)和徐志摩(右)
 


  本文來源:《中華讀書報》2012年2月29日第7版,作者:楊建民,原題:《徐志摩與沈從文:文人友情的典范》

  一

  1931年11月21日下午,山東青島大學中文系聞一多、梁實秋、沈從文、趙太侔等正在校長楊振聲家吃茶談天,突然得到北京來的一份電報:“志摩乘飛機于濟南附近遇難……”一時間,大家感到十分驚愕。在座的沈從文馬上表示,想搭夜車去濟南一趟。

  沈從文只買得一張三等車廂票。整整一夜,沈從文一直大睜著眼。雖然三等車廂大都是農(nóng)民,他卻想尋到一個學生模樣的年輕人,想告訴他——一個詩人死了,徐志摩死了!隨著火車碾軋的聲音,沈從文想起的,是徐志摩那首標題為《火車擒住軌》的詩:

  火車擒住軌,在黑夜里奔:

  過山,過水,過陳死人的墳;

  過橋,聽鋼骨牛喘似的叫,

  過荒野,過門戶破爛的廟;

  睜大了眼,什么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嘗能支使命運?

  是呵,“自己又何嘗能支使命運?”可是,在生命之途,經(jīng)人援手,而步上理想的道路,這其中的機緣,是何等神奇!對于這援手者,抱有深切的感念,是自然的。此時的沈從文,對徐志摩,正是抱著這樣深切的感念!

  二

  1922年,在湘西當兵吃飯的沈從文,跨出了對他有著決定意義的一步——離開家鄉(xiāng),到北京,“進到一個使我永遠無從畢業(yè)的學校,來學那課永遠學不盡的人生了”。

  可是,沈從文似乎想得太簡單了些。到北京,他本想求學,可僅有的小學學歷,并不能讓他考入大學,更不要說他想進的清華、北京大學了。那么,他就只好自學了。開放的京師圖書館,他一早進去,直到閉館才出來。當時他的眼界,還在那些舊的雜書:《筆記大觀》、《小說大觀》、《玉梨魂》之類。圖書館不開門的時候,他便呆在會館,在沒有火爐的屋里,窩進被子,看他自己帶著的那本《史記》。后來為了靠近北京大學,沈從文在沙灘附近的銀閘胡同,找到一個由貯煤間略加改造的極小房間——“窄而霉小齋”,這是沈從文為它取的齋名。

  在這里,沈從文度過了精神上頗為豐裕、生活上極端貧困的兩年時光。北京大學當時向一切人開放,沈從文就當了一名不注冊的旁聽生。在這里,他結(jié)識了許多朋友:劉夢葦、黎錦明、陳翔鶴、董秋斯、司徒喬、焦菊隱、韋叢蕪……他也聽了許多著名學者的課,甚至辜鴻銘的一段有關辮子的話,也予他以啟發(fā),“并產(chǎn)生一種信心:即獨立思考對于工作的長遠意義”。

  精神上滿足了,學問上進步了,可生活卻困窘到了極點。他幾乎沒有任何經(jīng)濟來源,連最基本的吃飯,都是靠著友人接濟,這里蹭一頓,那里混一頓,或者,賒賬:在公寓和小飯館吃上幾次。(數(shù)年之后,一次他從上海返北京,還在一家小飯館的欠賬牌上,看到“沈從文欠XX元”的字樣)

  為了生存,也為了把自己所思所想所見所聞表達出來,在這段時期,沈從文開始拼命寫作??墒牵瑢τ谝粋€學歷低,沒有一丁點名氣的青年,社會最初的反應可想而知。他向北京多家雜志報刊文學副刊陸續(xù)寄出了大量稿子,全部石沉大海,毫無音訊。這還不算,他后來還聽說,《晨報副鐫》的一次編輯聚會上,沈從文投寄的十數(shù)篇文章被攤在桌上,為眾人奚落:這就是某大作家的作品!不僅如此,他的稿子,甚至因為沒有郵資,連寄發(fā)出去都成了問題。這種屈辱,沈從文寫進了一篇速寫《一封未曾付郵的信》。

  沈從文仍在堅持不懈地努力,他的文章也漸漸零星地為幾家報刊所接納。但是,最早給予沈從文以充分認可,刊出其多篇詩歌、散文、小說,最大限度激發(fā)沈從文創(chuàng)作信心的,竟然是先前曾奚落他的《晨報副鐫》,那是在1925年10月之后。不過,當時編輯已換了人,這就是從歐洲歸國未久的詩人——徐志摩。

  三

  1925年10月1日,在詩壇上已有相當名氣的徐志摩,受朋友堅邀,出任《晨報副刊》(亦稱《晨報副鐫》)主編。報紙?zhí)焯斐?,副刊也幾乎天天有,這樣一來,徐志摩就感到稿件有些不足。他又是一個不肯茍且的人,一般稿件,他看不上眼。所以,最初,他的辦法除請好友支持外,自己也不得不大量寫稿。其余不足,他當然得從來稿中間擇選。這樣,沈從文便進入了他的視野。

  經(jīng)徐志摩刊發(fā)的沈從文作品,檢《晨報副刊》影印本,最早應該是《一天是這樣過的》。此文刊發(fā)于1925年10月21日,就在徐志摩接手辦報的當月。第二篇是《夜?jié)O》,刊發(fā)在當月26日,署名是后來沈從文常用的“休蕓蕓”;第三篇為《賣糖復賣蔗》,刊于10月29日。沈從文當時還主要是從個人出發(fā),去敘寫生存感受;或從經(jīng)歷中,抽出片段,認真描述出來,還沒有突顯出后來文字運用的自在和從容,可語言卻由于融入了家鄉(xiāng)特點,不是一般半生的書面用辭,算得上生動可感;從形式看,散文、小說,還有詩歌,都在嘗試,《賣糖復賣蔗》就是一首敘事劇似的“擬曲”。

  一月之中,沈從文在這家有影響的報刊連發(fā)三篇作品。而且當月在《晨報副刊》上發(fā)文的,有胡適、梁啟超、張奚若、劉海粟、陳西瀅、凌叔華、余上沅、舒新城、聞一多、朱湘、趙元任、冰心、江紹原等一干名流,沈從文能躋身其間,想來信心一定會大大增強。這之后,徐志摩還與沈從文見了面,從沈從文那里,取去了一冊稿子,這就使得隨之而來的第二個月,徐志摩一口氣發(fā)表沈從文各類作品達七篇之多。對于身陷困境的沈從文,這份提攜,這種見重,來得多么及時,多么重要。

  說起徐志摩對沈從文的欣賞,可以舉一個例子。當年11月11日,《晨報副刊》刊出了沈從文的一篇散文《市集》。這篇被作者注著“故鄉(xiāng)歸夢之一”的文字,精美、細致而鮮活地描述了家鄉(xiāng)“市集”的景象,叫今天人讀去,仍覺著富有神采。非常特別的,是徐志摩在文末寫下的一段文字,干脆就是“志摩的欣賞”:

  這是多美麗多生動的一幅鄉(xiāng)村畫。

  作者的筆真象是夢里的一只小艇,在波紋鳒鳒的夢河里蕩著,處處有著落,卻又處處不留痕跡。這般作品不是寫成的,是“想成”的。給這類的作者,批評是多余的,因為他自己就是最不放松的不出聲的批評者。獎勵也是多余的,因為春草的發(fā)青,云雀的放歌,都是用不著人們的獎勵的。

  將沈從文文章的自然比作“春草的發(fā)青,云雀的放歌”,再恰切沒有了??墒?,這卻引起了沈從文的不安。原來,這篇稿子先前曾交給過《晨報副刊》前任編輯,署的是“休蕓蕓”這個筆名,結(jié)果沒有得到回音。沈從文便將此稿通過熟人發(fā)表在《燕大周刊》上;另一位朋友看見喜歡,又拿去轉(zhuǎn)載到《民眾文藝》上;此時徐志摩再拿出來發(fā)表,已經(jīng)是第三次面世了。沈從文感到有些對不住徐志摩,便寫出一篇《關于〈市集〉的聲明》寄給徐志摩:“志摩先生:看到報,事真糟,想法聲明一下吧。”在陳述了一些事實經(jīng)過后,沈從文說:“不期望稿子還沒有因包花生米而流傳到人間。不但不失,且更得了新編輯的賞識,填到篇末,還加了幾句背膊發(fā)麻的按語……”這篇短文,徐志摩給登了出來。在文章后面,徐志摩又加了一節(jié)附言,寫得有趣有味,值得照引:

  從文:不礙事,算是我們副刊轉(zhuǎn)載的,也就罷了。有一位署名“小兵”的勸我下回沒有相當稿子時,就不妨拿空白紙給讀者們做別的用途,省得攙上爛東西叫人家看了眼疼心煩。

  我想另一個辦法是復載值得讀者們再讀三讀乃至四讀五讀的作品,我想這也應得比亂登的辦法強些。下回再要沒有好稿子,我想我要開始印《紅樓夢》了!好在版權(quán)是不成問題的。志摩

  注意,徐志摩在這里雖然文字有些俏皮,可意思明白,沈從文的作品,是可以入“值得讀者們再讀三讀乃至四讀五讀的作品”之列的。不妨說,這是別一種的“志摩的欣賞”。

  四

  隨著沈從文受到《晨報副刊》的推重,沈從文慢慢在文壇立住了腳跟。1926年,北新書局出版了沈從文的小說、散文、詩歌、戲曲等多樣文體的合集《鴨子》;1927年,徐志摩參與其間的新月書店,出版了沈從文第一本小說集《蜜柑》。

  對于徐志摩的知遇之恩,沈從文當然絕不能忘懷。1936年,沈從文在《從文小說習作選集》“代序”里,寫下了這樣一段由衷之言:

  這樣一本厚厚的書能夠和你們見面,需要出版者的勇氣,同時還有幾個人,特別值得記憶,我也想向你們提提:徐志摩先生,胡適之先生,林宰平先生、郁達夫先生,陳伯通先生,楊今甫先生,丁西林先生,這十年來沒有他們對我種種幫助和鼓勵,這本集子的作品不會產(chǎn)生,不會存在。尤其是徐志摩先生,沒有他,我這時節(jié)也許照《自傳》上所說到的那兩條路選了較方便的一條,不到北平市去做巡警,就臥在什么人家的屋檐下,癟了,僵了,而且早已腐爛了。

  其中特別提到徐志摩,那份知遇和感恩的心情,表現(xiàn)得再明白沒有了。從實際看,徐志摩對于沈從文的支持幫助,也當?shù)闷鹕驈奈牡倪@番肺腑之言。

  由此結(jié)下的友誼,在他們之間還一直在延續(xù)。1927年后,隨著中國政局發(fā)生變化,政治中心向南轉(zhuǎn)移,上海日漸成了中國文化繁榮之地。沈從文常發(fā)表文章的幾家報刊,有的遷往了上海;出版他兩本集子的“北新”和“新月”書店,也先后遷往上海;在上海享有盛譽的《小說月報》,也開始接納沈從文的作品……這諸多因素使得沈從文決定離開北平,前往上海求發(fā)展。這成了他生活的又一大轉(zhuǎn)折。

  到了上海后,沈從文與丁玲、胡也頻聯(lián)手,辦過刊物,搞過出版,可最終沒有獲得成功,還欠下的一堆債務。為擺脫困境,他們決定分頭尋找出路。此時,徐志摩又對沈從文伸出友誼之手。1928年,當沈從文在上海為生活掙扎時,徐志摩曾給他寫信:“還是去北京吧,北京不會因為你而米貴的。”可沈從文沒有回北京,而覺得賣文沒有了出路,又想進上海美術專科學校,跟劉海粟學繪畫。徐志摩聽到他的打算,不同意:還念什么書,去教書吧!此時,胡適正在上海中國公學擔任校長,由于徐志摩的推薦,他便將這個只有小學學歷的沈從文,聘請到中國公學來擔任講師,主講大學一年級“新文學研究”和“小說習作”。當然,胡適的決定也并非完全為了人情,這與他想改造中文教學只偏重古典,只研究理論的觀念有關。他想通過有文學創(chuàng)作經(jīng)驗的老師,來提高學生對創(chuàng)作的感性認識和興趣。在后來的日記里,胡適還有這樣一段話:

  北大國文系偏重考古,我在南方見侃如夫婦(按:即陸侃如、馮沅君)皆不看重學生試作文藝,始覺此風氣之偏。從文在中公最受學生愛戴,久而不衰。大學之中國文學系當兼顧到三方面:歷史的;欣賞與批評的;創(chuàng)作的。(見1934年2月14日日記)

  沈從文后來這樣說:“這個大膽的嘗試(按:即啟用小說家任教)可說是適之先生嘗試的第二集(按:胡適的第一本詩集名《嘗試集》)……”

  在中公,沈從文尋到了自己的愛人張兆和。他們的浪漫故事已廣為人們所知,此不贅述。不久,胡適由于試圖干預政治,受到當局擠壓,被迫辭去校長職務。沈從文隨即也跟著離開。經(jīng)胡適、陳西瀅努力,沈從文去往武漢大學任教。不久,為救援被捕的胡也頻,接下又陪丁玲送孩子回湖南老家,沈從文耽誤了武漢大學的課程,便不回去,又呆在了上海。湖南之行,沈從文還從徐志摩那里借了一筆錢,作為路費。

  五

  1931年秋,經(jīng)胡適、徐志摩推薦,沈從文又應聘去楊振聲為校長的山東青島大學任教。在這里,他得到了徐志摩的死訊。

  從他與徐志摩交往的整個過程看,尤其初期的大力提攜,使得沈從文對徐志摩產(chǎn)生了深厚的情感。由此我們也就不難理解,當時在青島大學任教的聞一多、梁實秋、趙太侔、孫大雨、陳夢家等,均為徐志摩的同仁,有幾位堪稱至友,卻只是沈從文一人搭夜車去了濟南,送徐志摩最后一程。

  徐志摩去世,“給沈從文的打擊是相當沉重的”(梁實秋語)。之后的不長時間,在紛繁的情緒中,沈從文寫出一首詩,來紀念徐志摩:“多少人從你有活氣的生活里,/貧血的臉兒皆不免泛一點微紅……活下來你是一堆火,/到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焚燒。”這是說徐志摩的熱情與活力。不久再起一首詩的頭……可惜,這兩首詩都沒有最終完成,生前也就沒有發(fā)表出來。一直到三年之后,沈從文才寫下并發(fā)表了第一篇紀念徐志摩的文字《三年前的十一月二十二日》(之前他給胡適等人寫過多封信,報告徐的后事情況,促使為徐志摩出版著作,搞紀念活動等等)。文章陳述了徐志摩逝世情況后,對徐志摩的精神,給予了高度評價:

  我以為志摩智慧方面美麗放光處,死去了是不能再得的,固然十分可惜。但如他那種瀟灑與寬容,不拘迂,不俗氣,不小氣,不勢利,以及對于普遍人生萬匯百物的熱情,人格方面美麗放光處,他既然有許多朋友愛他崇敬他,這些人一定會把他那種美麗人格移植到本人行為上來。

  ……

  紀念志摩的唯一的方法,應當擴大我們個人的人格,對世界多一分寬容,多一分愛。也就因為這點感覺,志摩死去了三年,我沒有寫過一句傷悼他的話。志摩人雖死去了,他的做人稀有的精神,應分能夠長遠活在他的朋友中間,起著良好的影響,我深深相信是必然的。

  這樣高度評價之后,沈從文仍感不足。之后,他又寫出了《論志摩的詩》,不僅高度評價徐志摩的詩歌創(chuàng)作,還涉及到徐的散文:“其文字風格,便具一種詩的氣氛。文字中糅合有詩的靈魂,華麗與流暢,在中國,作者散文所達到高點,一般作者中,是還無一個人能與比肩的。”

  再之后,沈從文以給學生講課的方式,寫出又一篇《從徐志摩作品學習“抒情”》:

  在寫作上想到下筆的便利,是以“我”為主,就官能感覺和印象溫習來寫隨筆?;蛳騼?nèi)寫心,或向外寫物,或內(nèi)外兼寫,由心及物由物及心混成一片。方法上變化多,包含多,體裁上更不拘文格文式可以取例作參考的,現(xiàn)代作家中,徐志摩作品似乎最相宜。

  徐志摩作品給我們感覺是“動”,文字的動,感情的動,活潑而輕盈。如一盤圓圓珠子,在陽光下轉(zhuǎn)個不停,色彩交錯,變幻眩目。他的散文集《巴黎的鱗爪》代表他作品最高的成就。寫景,寫人,寫事,寫心,無一不見出作者對于現(xiàn)世光色的敏感,與對于文字性能的敏感。

  1935年12月,距離徐志摩逝世已經(jīng)四年了。沈從文在自己主持的《大公報·文藝》副刊上,組織了一期《徐志摩紀念特刊》。在“附記”里,沈從文寫道:“死者的詩歌與散文,兼有秀倩與華麗,文字驚人眩目,在現(xiàn)代中國文學上可以稱為一朵珍異無比的奇花。”“死者那種心胸廓然,不置意于瑣瑣人事得失,而極忠實于工作與人生的態(tài)度,以及那種對人對事的高貴熱情,仿佛一把火,接觸處就光輝煜然,照耀及便顯出一分生氣的熱情……”

  六

  對徐志摩的感念,一直持續(xù)到了沈從文的晚年。

  1980年,穿過了漫長的時間隧道,經(jīng)歷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磨難,沈從文又一次復現(xiàn)在國人視野。這一年,他去美國講學,見到了當年徐志摩介紹給他的朋友王際真。在王際真家里,他看到了自己當時向王報告徐志摩遇難的一封信。這又勾起了他對徐志摩的無限思念。回國后,他寫出一篇動人的文章《友情》,再一次談到了徐志摩對自己的深刻影響:

  志摩先生突然的死亡,深一層體驗到生命的脆弱倏忽,自然使我感到分外沉重。覺得相熟不過五六年的徐志摩先生,對我工作的鼓勵和贊賞所產(chǎn)生的深刻作用,再無一個別的師友能夠代替,因此當時顯得格外沉默,始終不說一句話。后來也從不寫過什么帶感情的悼念文章。只希望把他對我的一切好意熱忱,反映到今后工作中,成為一個永久牢靠的支柱,在任何困難情況下,都不灰心喪氣。對人對事的態(tài)度,也能把徐志摩先生為人的熱忱坦白和平等待人的希有好處,加以轉(zhuǎn)化擴大到各方面去,形成長遠持久的影響。

  在后來接受采訪時,沈從文還專門談到徐志摩的對人“純厚處”對自己好的影響:“到我作《大公報》文藝副刊編輯時,對陌生作者的態(tài)度,即充分反映出他對我的好影響。工作上要求自己嚴,對別人要求卻較寬。”

  從為文到為人,如此分量的友情文字,沈從文似乎還未在其他人身上用過。我們可以領會,他的這些有分量的話,是真誠而切實的。沒有徐志摩的欣賞和提攜,沈從文的文學道路,也許真要大大改觀也未可知。

  文人之間,形成這么深厚情感的并不多,沈從文與徐志摩,幾乎可作為一個典范,一段傳奇。

 

(責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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