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0年至40年間(漢宣帝末至元帝初年),西漢王朝于今永昌縣境內西南設驪靬縣安置歸順的古羅馬軍人。據史學家研究,如今的者來寨村所處的古驪靬城遺址,就是當年西漢王朝安置古羅馬戰(zhàn)俘之地。時下,驪靬充滿神秘傳奇色彩的歷史,引起了國內外媒體的廣泛關注,中外學者、游客紛至沓來——
國內外媒體聚焦“驪靬”
8月底,絲綢之路驪靬文化國際旅游研討會在金昌市盛大召開,100多位國內外絲綢之路旅游及驪靬文化研究專家學者匯聚一堂,探尋研討神秘的驪靬文化。
根據介紹,公元前一世紀初,世界上有兩個強國,中國西漢王朝和羅馬共和國。西漢帝國雄踞東方,勢力直達中亞;羅馬共和國地跨歐、亞、非三洲,稱雄西方。帕提亞(中國古稱安息)是當時世界第三強國,但實力遠遜于以上兩大強國。羅馬勢力東擴,帕提亞首當其沖。公元前53年,西方世界頭號強國羅馬共和國執(zhí)政官克拉蘇率千萬大軍東征帕提亞,兵敗卡萊,全軍覆沒??死K中計被殺,一萬多人被俘虜,部分逃回敘利亞,小克拉蘇率數千人突圍不知所蹤。在30年后的公元前22年,羅馬和帕提亞言和,帕提亞交換戰(zhàn)俘時,無人知其下落。從此,在古羅馬的歷史上留下了千古不解之謎。
后根據《漢書·陳湯傳》記載:公元前36年,漢西域都護甘延壽、副校尉陳湯討伐匈奴,戰(zhàn)于郅支城,陳湯等人發(fā)現了一支奇特的軍隊,他們以步兵百余人一組,排演魚鱗陣、盾牌方陣,城外有重木城的戰(zhàn)法。這一戰(zhàn)法當時據說只有羅馬軍隊采用。郅支城之戰(zhàn),漢軍大獲全勝,斬首15158人,活捉145人,受降1000余人。甘延壽、陳湯等將這些戰(zhàn)俘帶回中國。西漢政府為了安置以上戰(zhàn)俘,專設驪靬縣,這座縣城就是今天甘肅河西走廊的永昌縣。
生活在永昌的驪靬人
聽著以上介紹,諸多專家學者和媒體人士懷著一顆雀躍的心期待著親眼見證“神秘驪靬”。第二日下午時分,眾人一行踏上了尋覓驪靬的道路。車輛在不太寬敞的石子路上疾馳,窗外金黃金黃的油菜花映得人心情格外愉悅。車至者來寨村莊時,扶老攜幼等候在路邊的村民們深深吸引了車上的人們,有人奔下車掏出相機拍個不停,有人拉住村民問東問西,還有人拽住村民合影留念。
記者注意到,這里的村民的確長得與眾不同,他們大多都是深眼窩、高鼻梁、白皮膚,黃頭發(fā),眼睛里泛著海洋湖泊一般的光澤?!稘h書·地理志》記載,西漢張掖郡下有驪靬縣。清代雍正年間由許容監(jiān)修、李迪等撰成的《甘肅通志》中載:“驪靬廢縣,在縣南。漢置,屬于張掖郡。晉改屬武威郡。永和十年,張祚遣和昊伐驪靬戎于南山,大敗而還,即此。”最早確定了漢代驪靬縣遺址的方位,在今甘肅永昌縣南?!队啦h志·古跡》言:“南山即照面山,者來寨是其遺址。”即指驪靬縣遺址就在今天的永昌縣西南十余公里的者來寨。
“羅馬東征軍歸突碑記”記載:公元前53年,即西漢甘露元年,羅馬東征軍在卡爾萊遭圍殲,突圍出來的6000余人,回國無路而棲息深山,尋機東移,越安息東界,流徙西域,經多年輾轉,一部歸康居,一部歸大月氏。漢初元五年,康居將這支異軍借給西移的匈奴郅支單于,以脅領國。后來大月氏發(fā)生內亂,寄生大月氏的羅馬人聞訊轉移到驪靬縣上。漢人稱羅馬人為驪靬人、大秦人。隋文帝開皇十一年,即公元592年,鑒于驪靬人已被駐人同化,文帝下詔,將驪靬縣并番禾縣,驪靬縣建縣共628年。
驪靬人即古羅馬后裔
今天的者來寨村落,南枕祁連山,北靠相距八公里的番和古城。村子里有73戶人家,294口人。生活在這里的人們,雖然說著地道的永昌方言,但在他們的體貌特征和生活習性方面,透露出神秘的氣息。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對牛非常崇尚,每到逢年過節(jié)祭祀祖先時,他們會獻上牛頭狀或繪以牛頭的供品。1993年,當地政府征求民意,想在此地立一標志性建筑,千百群眾竟給出了同一答案:牛。
在者來寨和永昌當地,流行一種節(jié)子舞。舞蹈者皆以古代武士扮相,手持兩截短木棒,合鼓點躍動、擊打。動作粗獷,陣形變化快捷,似有古代軍士格斗演練的遺風。有人認為,此舞蹈脫胎于古羅馬的“魚鱗陣”。
有這樣一個優(yōu)美的故事一直在永昌被傳唱:在歷史的長河中,有一支古羅馬軍團在東征戰(zhàn)役中慘敗,部分突圍的羅馬軍團下落不明。而在漢朝與匈奴人作戰(zhàn)時遇到了一支獨特的軍隊,擺出了與古羅馬軍隊常采用的烏龜陣型十分相似的“魚鱗陣”。這支戰(zhàn)隊就是那支下落不明的古羅馬軍。公元前36年,這支古羅馬軍隊在現今的驪靬定居了下來。突出重圍的羅馬殘余將士,來到了河西走廊一個名叫者來寨的“驪靬村”,與當地人開始了和諧相融的生活。兩千年的遷徙,兩千年的融合,驪靬兒女開創(chuàng)了全新的生活。兩千年過去,驪靬人演繹了一首古華夏和古羅馬文明、和諧的歌。
驪靬人的明天
時代發(fā)展到今天,人們對于生活在永昌高鼻梁、深眼窩、黃頭發(fā)的驪靬人充滿了好奇。在學術界,學者們對于驪靬人當初是怎么進入中國,又或者說古羅馬人到底是如何進入陽關,爭論不休。而根據《后漢書》、《三國志》、《晉書》記載,秦胡、盧水胡、力羯、虔人羌、驪靬戎,都是對驪靬人的稱謂。
有學者考證,沮渠蒙遜,張掖郡臨松盧水胡人,即驪靬人。其祖先曾在匈奴做官,沮渠蒙遜初為后涼呂光部下。后在公元397年,呂光自立政權,史稱北涼,踞張掖,自稱張掖公,改元永安。永安十二年,遷都武威,改稱河西王。尋繼滅西涼,占有西涼七郡,界連西域,在位32年。還有學者考證,古羅馬人不僅生活在驪靬,甚至黃河以東也出現了驪靬人(即盧水胡人、羯人)。這跟東漢、三國時期發(fā)生過的六次東遷事件有關,如建武八年(公元32年),光武皇帝西征魏囂,時為河西大將軍的竇融,率河西數萬漢、胡步騎過黃河。后來這批投入光武統(tǒng)一大業(yè)的河西兵(有大量的秦胡人),戰(zhàn)爭結束后被安置在河東。三國黃初元年至三年,驪靬盧水胡反叛,鎮(zhèn)西將軍曹真率大軍西征盧水胡,最后盧水胡敗,曹真帶十萬俘虜回洛陽。
蘭州大學的劉繼華博士、西北師范大學的把多勛、徐兆壽教授指出,目前,人們對于驪靬的爭議還沒有結束,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驪靬人和驪靬文化,將成為歷史留給人們的一筆豐厚遺產。驪靬人,將成為絲綢之路上中西文明交融的活化石、橋頭堡。而驪靬文化,將成為漢唐高度發(fā)達的東方文明和西方文明的交匯點,它彰顯了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積淀的強大包容性和獨特的人文魅力。這對于提升地方知名度,加強中西方的溝通、交流和融合,有著積極和重要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