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起日不落帝國的偉大女人(2)

時間:2014-04-23 08:30來源:科技鑫報 作者: 點擊: 載入中...


  當代人已經(jīng)認識到,與其說英國革命是所謂“資產(chǎn)階革命”,不如說是一場宗教革命來得確切。13世紀以來,宗教問題成為英國社會變革的樞紐。這倒不是因為英國人格外虔誠,而是因為宗教問題從根本上涉及英國對歐洲大陸的獨立性,并在英格蘭與蘇格蘭、愛爾蘭關(guān)系問題上生死攸關(guān)。500年來,英格蘭與蘇格蘭至少能夠維持“貌合”,而愛爾蘭則成為一根致命的肉中刺,這無不與英國宗教改革得失成敗有關(guān),對此無論如何強調(diào),均不為過。


  伊麗莎白之父亨利八世、同父弟弟愛德華六世,與羅馬天主教水火不容。同父姐姐瑪麗女王以其血腥作風,使英國人對天主教深惡痛絕,宗教改革問題幾無轉(zhuǎn)圜余地。伊麗莎白以其左右逢源又堅持原則的政治手腕,順應(yīng)民心而又不走極端,確立了英國國教制度,使外圓內(nèi)方、兼收并蓄的圣公會信仰,成為英國人區(qū)別于歐洲其他國家的特有標志之一。


  應(yīng)予強調(diào)的是,英格蘭宗教改革從來都不是亨利八世鬧離婚的即興作品。它既為歐洲大陸宗教改革所波及,也是歐洲宗教改革的風暴源之一。英國宗教改革的本質(zhì)與英格蘭民族獨立性密切相關(guān)。牛津大學神學教授威克利夫(1324-1383)譴責教皇貪欲,主張王權(quán)高于教權(quán),支持英國國王沒收教會財產(chǎn),是布拉格大學校長胡斯(1369-1415)以及更晚的馬丁·路德宗教改革的先聲。


  伊麗莎白即位時,由于“血腥瑪麗”的偏執(zhí),以歐洲大陸為核心的天主教與英國新教之間,爭斗十分激烈。英國宗教改革問題與不列顛內(nèi)戰(zhàn)、歐洲宗教戰(zhàn)爭暗礁交錯,兇險萬端,一著不慎,英國不僅會卷入歐洲大陸血流成河的大混戰(zhàn),而且也有陷入與信仰新教的蘇格蘭、信仰天主教的愛爾蘭之間的“全面內(nèi)戰(zhàn)”之虞。


  這就是伊麗莎白即位時面臨的真正挑戰(zhàn)。難以想象的是,她竟然選擇并且鞏固了中間道路,使新教內(nèi)核與天主教外表取得平衡,從而確立了獨出心裁的英國國教體系。


  她操縱議會通過法令,稱其為英格蘭教會“最高管理者”.1571年,她主持定稿《39信條》,編入《公禱書》,沿用至今?!?9信條》采取中間立場,持守“廣涵”原則,寬容而中庸:與天主教一刀兩斷,又保留其基本形式;堅守新教要義的“因信稱義”,又與加爾文的嚴酷無情保持距離;對馬丁·路德的一些看法保持沉默,對激進的再洗禮派進行批評。這確實是典型的英格蘭性格。伊麗莎白以從小在夾縫中求生存的特有敏感和智慧,拆除了英國宗教戰(zhàn)爭或內(nèi)戰(zhàn)的導火索。


  如此,英國擺脫了宗教戰(zhàn)爭的陰影。在此一時代,歐洲各國因宗教信仰問題大打出手。德意志宗教戰(zhàn)爭中,1/4到1/3人口喪生;圣巴特羅繆大屠殺引發(fā)9年內(nèi)戰(zhàn),法蘭西元氣大傷;西班牙對新教徒迫害引發(fā)荷蘭起義,使帝國最終走向衰落。伊麗莎白女王大獲成功,到女王統(tǒng)治后期,新一代成長起來的英國人已習慣于國教制度。英國式的新教,成為英國人區(qū)別于歐洲其他國家人民的特有標志。


  當然,愛爾蘭問題是一個反證。伊麗莎白在愛爾蘭的勝利是軍事性的,而在宗教和政治上是失敗的。那種斬盡殺絕,一人造反、滿門抄斬的極端殘暴,使愛爾蘭問題成為帝國肌體上永遠淌血、流膿的部分--這一直延續(xù)到當代。對葉芝、喬伊斯、貝克特、蕭伯納的偉大民族而言,伊麗莎白女王完全是另一副嘴臉。如不強調(diào)這一點,實為不公正。

 

“我只可能有一個丈夫,那就是英格蘭”

 


  人類歷史上,很少有統(tǒng)治者特別是女性統(tǒng)治者,像伊麗莎白一世這樣,從小經(jīng)歷過如此之多的憂患,一個小小的家庭單元,承受了如此之多的禍起蕭墻、血雨腥風。


  當母親安娜王后被父親處死時,伊麗莎白不到3歲。不久,英國國會又宣布伊麗莎白是非法生養(yǎng)的私生女。亨利八世死后,其幼子愛德華繼承王位,是為愛德華六世。不久,愛德華癆病而死。愛德華的姐姐瑪麗繼承大統(tǒng),她就是世人所稱的“血腥瑪麗”.伊麗莎白又被姐姐關(guān)進“地獄前廳”的倫敦塔。自幼在心靈深處種下這么多的恐懼、無助、悲苦與凄涼,然而它既沒有摧毀她的精神,也沒有在她人格中埋下暴戾的種子,這真是一個天大的奇跡。


  與瑪麗女王不同,伊麗莎白的母親是個地道的英格蘭女子,所以伊麗莎白視英格蘭為她的一切,并最終比其他任何統(tǒng)治者都更好地代表了英格蘭,實質(zhì)上成為英格蘭民族自我意識覺醒的象征。從某種程度上講,伊麗莎白對自己婚姻的處理堪稱其“英格蘭主義”的最好體現(xiàn)。


  伊麗莎白即位后,姐夫、西班牙國王菲利浦二世以及瑞典國王、奧地利大公、法國國王、薩伏依公爵、安茹公爵等王公貴胄紛紛求婚。但伊麗莎白知道,與這些宗教信仰水火不容、家族利益你死我活的外國求婚者中的任何一個結(jié)合,都可能使英國卷入歐洲大陸無窮無盡的沖突中。結(jié)果她終身未嫁。40歲時,人們知道,如果再拖下去,婚姻將失去意義。面對大臣們提出的結(jié)婚請求,伊麗莎白把弄著手中的戒指,嘲諷地反問:“你們認為我該嫁給誰?”大臣們一時啞口無言。伊麗莎白將戒指戴在無名指上:“我只可能有一個丈夫,那就是英格蘭。”伊麗莎白這句話,在英國人心中造成了空前的震撼,他們更加熱情地把女王奉為神明,將她比做月神,比做貞潔的鳳,比做為國盡職的鵜鶘。伊麗莎白一世成為英格蘭歷史上最奪目的一朵玫瑰。


  當然,她也許很滿足于做英格蘭人的“公共情人”.溫斯頓·丘吉爾認為,“她和臣民的關(guān)系是長期調(diào)情的關(guān)系。”女王對待英格蘭及其臣民的這種脈脈溫情,這種個人與祖國的白首之盟,使女王贏得英格蘭人的格外憐惜。


  當然,從心理角度講,這位第一個活著從倫敦塔走出來的囚犯,也許并沒有真正從童年的刀光斧影中康復(fù)過來--女王的獨身,被英國人看作是英國擺脫任何外來干涉或控制的一種特立獨行。然而終身未婚,恐怕與她人生最初15年中所見所聞的婚戀大有關(guān)系:六位母親中一人離異,三人被丈夫砍頭,兩人死于產(chǎn)育。第一次追求她的兩兄弟,不僅動機卑劣,其中一個還砍了另一個的腦袋。因此,如果這位美麗而敏感的女王畏懼婚姻、畏懼“丈夫”、畏懼生育,甚至畏懼家庭本身,對心理學發(fā)達的今天來說,并不算什么意外的結(jié)論。


  當然,這樣評價她的人,可能忽視了另一個事實:在骨子里,她永遠是偉大的亨利八世的女兒,血管里流著同樣頑強、固執(zhí)而不容背叛的血。亨利八世把一個又一個妻子送上斷頭臺。伊麗莎白生性溫和寬厚,處決的情人沒那么多,但當她深愛過的埃塞克斯伯爵被三斧頭砍下34歲的頭顱時,也許她會夢見,那些被背叛與屠戮的母親,終于在倫敦塔里砍下了父親的頭。據(jù)《人物》

(責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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