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師大教授談董橋:他掉書袋如高級“知音體”

時間:2013-03-19 11:33來源:羊城晚報 作者:  點擊: 載入中...

  繼上周本版推出報道《木心:被高估的文學大師?》引發(fā)巨大爭議后,我們將繼續(xù)陸續(xù)推出“文化大家重估”系列,本期請看董橋。


  文化界對董橋的評價很是截然對立,贊之者云:“你一定要看董橋”;貶之者說:“你一定不要讀董橋”;當然還有溫和的中間派:“你一定要少看董橋”。


  董橋到底有什么好看?董橋到底值不值得看?


  董橋,原名董存爵,1942年生,福建晉江人。主要作品有:《另外一種心情》、《這一代的事》、《跟中國的夢賽跑》、《辯證法的黃昏》等。


  1989年4月,《讀書》雜志刊登柳蘇文章《你一定要看董橋》,大陸文人學者好生好奇,誰人這么大口氣,可,究竟誰是董橋?


  兩年后,北京三聯(lián)書店推出大陸第一本董橋散文集《鄉(xiāng)愁的理念》,許多人趕緊買回家觀摩拜讀。有稱,合上書頁,滿口余香,并大贊其人其字機智有趣。報章雜志上的評論文章自不必提,就連學院派的嚴肅論文也出現(xiàn)了,言其文字打通古今、貫穿東西、既野又雅、精致幽默,仿佛一夜之間,已是“開談不說董橋記,縱讀詩書也枉然”。


  沒過多久,不一樣的聲音來了。評論者楊早寫下《你不一定要看董橋》,在他看來,即使好文章如董橋,也不是任何人,任何時候都看得、學得的。“倘不是喜歡趨時,或簡直無書可讀,你實在不一定要看董橋”。那何時才能欣賞董橋?暫時不想生民疾患、不為稻粱俗謀之時,才是看董橋的好時候?


  看得多了,審美疲勞,漸漸有讀者對其文字感到膩味,矯揉造作過甚,脂粉味道過濃,盡是小布爾喬亞的調(diào)調(diào)。不過,董橋的書還在繼續(xù)出,且一本比一本精致,光看裝幀就讓人放不下手,只好乖乖收回家,即便只是擺上書架。還據(jù)說,時至今日,董橋作品已然成為小資必備。


  這時候,文壇冉冉升起的新星馮唐同學殺了出來,“董橋的文字,往好了說,仿佛涂鴉癖乾隆的字,甜膩。仿佛甜點,吃一牙,有滋味。吃幾坨,倒胃口,壞牙齒。”讀罷《你一定要少讀董橋》,小資讀者生氣了:馮唐你根本就不懂!普通讀者郁悶了:那究竟要不要讀嘛?!


  去年,董橋小說集《橄欖香》出版,網(wǎng)友“納蘭妙殊”寫了篇評論,名為《董橋和他冷艷高雅清貴有錢的朋友們》,文章真真有意思,說集子里的34個短篇小說基本是一個模式。


  “這些‘老民國閨秀’互換家世背景,互換生活,甚至互換丈夫,讀者也分辨不出來。好像都是同一家的姊妹,同一個閨秀培訓班的學生。男主角當然一定是‘老民國文人’,文采風流,學貫中西,必在英國留學,英文精通,國語流暢,民初掌故稔熟。一本書,幾乎寫的都是同一個故事,同一對男女。”“一模一樣的人物,反復講上很多遍,有什么意思呢?亦舒寫那些白襯衣卡其褲女郎,每個故事還都稍微換個樣兒呢。”


  董橋粉絲總喜歡說,讀董公美文的時候得焚一爐好香,沏一杯好茶,品一壺好酒……于是,納蘭同學認為,“我讀董橋讀不出滋味,可能是因為我不懂品茶,也不會喝酒。可能等我學懂那些風雅玩意兒,就讀得了董橋啦。”


  讀得了也好,讀不了也罷,其實董橋老先生倒是比較無辜。董先生說了,當年柳蘇那句話害死他了,這么一說太容易招致反感,好在老先生對待批評也不以為意,為人做事,喜留三分余地。凡事沒一定,董橋還是董橋,他繼續(xù)寫他的,至于讀不讀,讀者們且自行看著辦吧。


  董橋掉書袋如高級“知音體”


  ——北京師范大學教授趙勇專訪


  有的文字濃妝艷抹披紅掛綠


  羊城晚報:您最早讀董橋是什么時候?對他的作品有什么印象?


  趙勇:當年經(jīng)??础蹲x書》雜志,在上邊看見柳蘇的推薦文章,第二年董橋在大陸出第一本書《鄉(xiāng)愁的理念》,我就買來讀了。


  讀完《鄉(xiāng)愁的理念》之后,我覺得董橋的文章跟自己的欣賞趣味不太吻合,感覺他掉書袋太多,有賣弄的嫌疑。后來看到一個說法,說董橋“何止是掉書袋,通篇盡是書袋”,這個說法跟我的感覺很相似。


  他的東西,可以翻翻看看,但也僅此而已。他的文章猛一看,覺得有些意思,有點趣味,可以增長知識,這是董橋創(chuàng)作的價值,但再往下走,就不好說了。我對他的整體印象可以用一個字概括——小。小格局,小理趣,小聰明,小機靈,小資調(diào),而最終就成了魯迅所說的那種“小擺設”。而且他的文章,脂粉氣比較濃,讀多了總感覺不太舒服。


  羊城晚報:您怎么看文字的“脂粉氣”?董橋認為,天下好文章都是“做”出來的,“真”不過是假得好,弄假成真。


  趙勇:我給學生上課時就講,如果粗略劃分,有兩種文學,一種是從心里自然而然“流”出來的,不吐不快的;一種是因種種原因“造”出來的。我感覺董橋的文字“造”的痕跡比較濃。


  從古到今,好的文學都是絕假存真,避免矯揉造作。為文造情,或為文造理,可能都有問題。從這個角度來看,董橋的文字的確太雕琢也太造作。


  去年出版的《橄欖香》,那篇《自序》要好些,不太濃妝艷抹,稍微淡雅了一些,但看里邊的小說,第一篇《團圓》,感覺還是沒有太大改變,仍然是原來的風格。我想他這種風格可能也很難有太大改觀了。有的文字濃妝艷抹,披紅掛綠,有的文字自然清新,剛健硬朗。而我更喜歡那種自然清新,風清骨峻的文字。


  越往后越從解構(gòu)退回到消閑


  羊城晚報:董橋說自己“從來不喜歡魯迅那張革命的臉;玩事越久,自然就越不喜歡他那些革命雜文”,持有的是一種消閑的文學觀。


  趙勇: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當年大陸的文學都很革命,很主流意識形態(tài)化。董橋的文字進來后,確實對我們那種比較僵硬的東西起到了某種解構(gòu)作用。打個比方,就像當年我們總唱革命歌曲,唱了這么多年,都是高亢響亮的,忽然鄧麗君的音樂進來了,軟綿綿的,大家就很喜歡。在當時的歷史背景下,董橋是有正面意義的。但越往后走,越退回到消閑上,我就覺得出了些問題。我并不太欣賞這樣的文學觀。


  文學的確有消閑功能,偶爾為之未嘗不可,但成為一種追求和使命,就會取消文學本身的志向和抱負。文學還有別的功能,比如介入社會,批判社會,等等。過分強調(diào)消閑功能,必然會擠壓或排斥其他功能。如果消閑功能被放大了,那么介入和批判功能就會減弱甚至消失。


  羊城晚報:林賢治在《中國散文50年》中談道:整體的臺灣散文,缺乏博大深沉的風格,有成就的散文家,比如林語堂、梁實秋等多是教授出身,且屬英美派,重個人而輕群體,重知識而輕人生,作風也以雍容幽默見長,影響及于文人圈子,難免“媚雅”。就像梁實秋、余光中等人的文字,就不乏高級庸俗的例子,包括香港的董橋。


  趙勇:我很認同這個判斷。林賢治是我非常敬重的學者,十多年前我讀他的《自制的海圖》,就很受震動和啟發(fā)。他有自己的文學觀,他梳理中國散文50年的脈絡,稍帶說到臺灣散文,這個判斷還是非常精準的。


  受西方影響但化用得不夠好


  羊城晚報:類似英文的essay,“散文”有種無法規(guī)范、兼容并蓄的特質(zhì),董橋?qū)@點相當自覺,他說“散文可以很似小說,小說可以很似散文,現(xiàn)代是mixed一起的了,是否一定要劃分得清清楚楚呢?我看未必。”從這個意義上來看,文無定法,董橋是否拓寬了“散文”寫作的疆界,是一種新嘗試?


  趙勇:我不太同意這種觀點,散文確實是一種自由的文體,而任何文體也處在不斷的演化中,會吸收別的文體的特點,但我覺得最核心的東西無法變,不能變。


  董橋英文很好,不知道他的文字跟翻譯有沒有關(guān)系,精通英語或多或少會影響母語寫作的遣詞造句,句式安排,等等。比如臺灣一些詩人,受西文影響,寫出來的詩歌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但董橋好像又不是這樣的??梢愿杏X到他也受了影響,但化用得還不夠好。


  羊城晚報:都說他寫的東西有才子氣,但也有觀點認為才子氣、文人氣,對文學創(chuàng)作是有害的,您怎么看?


  趙勇:這不能一概而論。文學創(chuàng)作有點才子氣、文人氣也未嘗不可,關(guān)鍵在怎么運用和處理。比如汪曾祺,他的散文有文人氣、書卷氣,甚至有人說他是中國最后一位士大夫,有股士大夫氣,但他的東西還有別的氣,尤其他還引入了很多來自民間的東西,讓它們形成某種碰撞和交融,這樣他的散文就顯得與眾不同。他的文字清新自然,又很有韻味。你能說他沒才氣,沒文人氣嗎?


  所以還是要看你怎么利用。是用其他什么氣來中和才子氣、文人氣?或是同化才子氣、文人氣?還是你覺得才子氣、文人氣本身就是一種特殊的氣質(zhì),要打造,甚至是炫耀,或者是作為某種品牌來經(jīng)營?


  羊城晚報:董橋有刻意去雕琢自己的才子氣嗎?


  趙勇:感覺他有一些。為掉書袋而掉書袋,有些讀者看了估計會云里霧里。比如:“父親坐在書房里靠窗那堂軟墊沙發(fā)上,兩手捧著一盞新沏的鐵觀音,白煙裊裊,凄凄切切半蒙住他那張有風有霜的臉,沙發(fā)的藍絨底子灑滿翠綠竹葉,襯著窗外一叢幽篁,格外見出匠心。”這里倒是沒掉書袋,但我不喜歡,感覺像是高級“知音體”。


  文化快餐吃多了沒營養(yǎng)


  羊城晚報:這些年董橋的書一直賣得不錯,也一直有新書出版,裝幀越來越精致,為什么今天的讀者會喜歡董橋的東西?背后是否有更深層的原因?


  趙勇:以前小資產(chǎn)階級情調(diào)一直是被批判的對象,經(jīng)過批判后小資調(diào)調(diào)基本絕跡了。社會發(fā)展到今天,人們生活富足了,所謂的中產(chǎn)階層、中產(chǎn)趣味、小資階層也都出現(xiàn)了,這是事實。有了這樣的受眾,出版商就會去迎合這批讀者。而董橋的文字可能恰恰提供了適合這個階層讀的東西。所以書商會用心包裝,裝幀做得十分漂亮,吸引受眾。董橋也可能存在一批粉絲讀者,凡是他的作品面世,都一定要“請”回家,讀不讀是另一回事,但要收藏起來。就像你有可能不喜歡他的文字,但書的包裝可能就已經(jīng)把你打敗,讓你忍不住就買下了。


  羊城晚報:把董橋放到港臺作家里來看吧,您怎么看當下的港臺作品熱?


  趙勇:包括董橋在內(nèi)的一些港臺作家,他們的消遣功能可能更大一些。港臺不少作品,比如上世紀八十年代金庸、古龍、梁羽生的武俠小說,瓊瑤的小說,三毛的作品,其實都是大眾文化產(chǎn)品。


  大陸革命那么多年,人們的感情僵硬、板結(jié),基本的七情六欲可能都沒了,只剩下階級仇、民族恨。所以在上世紀80年代,這些軟性的東西一過來,對我們那種僵硬的意識形態(tài)有化解和沖擊的作用,對人們有情感教育和人性啟蒙作用,這是正面影響。但這些作品確實又是大眾文化產(chǎn)品,是文化工業(yè)生產(chǎn)出來的東西,它最主要的功能是供人消遣和消費。當然文化消費品也有高低之分,但大體上都屬于文化快餐,心靈雞湯。文化快餐可以吃吃,但吃多了沒什么營養(yǎng),吃的時間太長甚至會影響人們的口味。


  羊城晚報:但港臺文學中也有非常重要的嚴肅的文學作品。


  趙勇:當然,龍應臺的作品我很喜歡,齊邦媛的《巨流河》,包括以前的李敖,包括柏楊,確實有鐵骨錚錚的感覺,那就是風清骨峻。不管是做人還是作文,他們流露出來的精神氣質(zhì),是好多大陸作家都不具備的。


  場面話和私下評價差較遠


  羊城晚報:文學界是不是存在小圈子的吹捧現(xiàn)象?


  趙勇:這是肯定存在的。我不知道香港、臺灣是什么情況,但大陸的圈子化的確比較厲害。經(jīng)常看到的情況是,一個作品出來,要先開作品討論會,請親朋好友來說好話,說過頭的話,請媒體記者把這些表揚的聲音傳遞出去。在此之前,普通讀者對這個作家并沒有太多的判斷力,而小圈子里的人,如果他本人還是某方面的權(quán)威專家,大家就很相信他的話,無形之中就形成了宣傳和推銷的效果。這種宣傳方式容易給人一種印象,感覺某個作家很牛很厲害,實際上可能并非如此。大家在場面上說的話,和私下說的話,弄不好有時相差還比較遠。


  羊城晚報:有不少是被小圈子高估了的作家?


  趙勇:肯定有,甚至包括被寫進文學史的一些嚴肅作家。當某位作家被某個圈子認可,圈里的人又是權(quán)威人士,當他可以主編文學史時,就可以讓你進入文學史的敘述。但這種敘述有可能是和這個作家應有的文學地位不相稱的。比如前幾年特別走紅的《狼圖騰》,我就看到已有“準文學史”給了它一個位置,對它有很高評價。評論家其實也是權(quán)力的掌握者,一些作家跟評論家搞好了關(guān)系,也就進入了某個圈子,而進入圈子是會得到很多好處的。


  但我還想說的是,某時某地某個作家被拔高了,其實沒什么關(guān)系,最終還是要經(jīng)過時間和歷史檢驗。今天他可能在圈子里被一些人捧得很高,但時過境遷,他的作品是否還能被專家學者和讀者認可,仍然存疑。


  你一定要少讀董橋


  旁觀者言


  □馮唐


  董橋的背景燦爛:臺灣外國語文學系的科班、倫敦大學的訪問學者、中年藏書家、英國藏書票協(xié)會會員。在海外,有蘇柳鼓吹,在內(nèi)地,有陳子善吶喊。柳蘇寫過一篇文章,陳子善編過一本文集,題目都叫《你一定要讀董橋》。如果評小資必讀作家,董橋必列其中。


  董橋的好處,反反復復說,無非兩點:文字和古意。


  董橋的文字,往好了說,仿佛涂鴉癖乾隆的字,甜膩。仿佛甜點,吃一口,有滋味。吃幾口,倒胃口,壞牙齒。比如:“筆底斑駁的記憶和蒼茫的留戀,偶然竟?jié)B出一點詩的消息。”比如:“窗竹搖影,野泉滴硯的少年光景揮之不去,電腦鍵盤敲打文學的年代來了,心中向往的竟還是青簾沽山,紅日賞花的幽情。”其實寫這種東西,用不著董橋。我見過幾個以寫青春美文出名的東北糙漢,經(jīng)常在《希望》、《女友》之類的時尚雜志上發(fā)文章。聽說冬天三個星期洗一次澡,夏天兩個星期洗一次澡,腋臭撲鼻,鼻毛濃重。他們張口就是:“紫色的天空上下著玫瑰色的小雨,我從單杠上摔了下來,先看見了星星,然后就看見了你。”


  董橋小六十的時候,自己交待:“我扎扎實實用功了幾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幾十年,我計計較較衡量了每一個字,我沒有辜負簽上我的名字的每一篇文字。”他一定得意他的文字,寫過兩篇散文,一篇叫《鍛句煉字是禮貌》,另一篇叫《文字是肉做的》。這些話,聽得我毛骨悚然。好像面對一張大白臉,聽一個60歲的藝伎說:“我扎扎實實用功了幾十年,我正正直直生活了幾十年,我計計較較每天畫我的臉,一絲不茍,筆無虛落,我沒有辜負見過我臉蛋上的肉的每一個人。”


  董橋刻過一枚“董橋依戀舊時月色”的閑章,想是從鍛句煉字中感覺到舊時的美好。舊時的美好還延伸到文字之外的東西:比如“魯迅的小楷,知堂的詩箋,胡適的少作,直至郁達夫的殘酒,林語堂的煙絲,徐志摩的圍巾,梁實秋的眼鏡,張愛玲的發(fā)夾。”這些“古意”,又反過來滲入董橋的文章,叫好的人說恍惚間仿佛晚明文氣重現(xiàn)。


  學古者昌,似古者亡。宋人寫不了唐詩,元人寫不了宋詞。忽必烈說:文明只能強奸掠奪,不能撫摸沉溺。周樹人的文字,凌厲如青銅器,周作人的文字,內(nèi)斂如定窯瓷器。他們用功的地方不是如皮肉的文字本身,而是皮肉下面的骨頭,心肝,腦漿。


  其實,香港的飲食業(yè),天下第一。對于香港,不要苛求。少讀董橋肉肉的文字,多去灣仔一家叫“肥肥”的潮州火鍋,他們?nèi)馊獾呐H馔鑼嵲诤贸浴?/p>


  董橋文摘


  《中年是下午茶》


  中年是危險的年齡:不是腦子太忙、精子太閑;就是精子太忙、腦子太閑。中年是一次毫無期待心情的約會:你來了也好,最好你不來!中年的故事是那只撲空的精子的故事:那只精子日夜在精囊里跳跳蹦蹦鍛煉身體,說是將來好搶先給成健康的胖娃娃;有一天,精囊里一陣滾熱,千萬只精子爭先恐后往閘口奔過去,突然間,搶在前頭的那只壯精子轉(zhuǎn)身往回跑,大家莫名其妙問他干嗎不搶著去投胎?那只壯精子喘著氣說:“搶個屁!他在自瀆!”


  《吳儀胸中那片竹林》


  中美知識產(chǎn)權(quán)談判桌上半途換她出任團長,幾下招式立刻成了鐵娘子,全世界看到的是這個女人胸中一片竹林,滿身豎起利刺,談吐亮情趣。一九九八年參加中國加入世貿(mào)的經(jīng)貿(mào)談判,她的才干再一次感動了外國代表。


  如果說南非總統(tǒng)曼德拉跟吳儀交談一個小時之后可以解決兩國建交的大事,那么,中共歷史上當上政治局委員的前頭三位女性都不是第四位吳儀的對手了:江青什么都不知道;葉群知道的不多;鄧穎超知道了也不說知道。吳儀讓人想起物理女皇吳健雄婉約中的剛毅,想起城南之花林海音古典的現(xiàn)代:她們都是梨樹下紫砂壺溫的碧螺春。


  《石頭記》


  墨亮的眼睛、青竹的鼻子、春桃的小嘴,一筆一鉤畫在臉上,然后染上芙蓉的膚色和濃濃的馬尾,蠻妞乍看很像那時候的國語紅星杜娟,只是鉛華洗盡了。畢竟是背心、木雞、飛機欖的清白歲月,小家碧玉都從鴛蝴冊頁和扇面斗方的瀟湘水云中款步走來,滿身是幽幽的書香。


  《橄欖香》


  確然是絕色,叫姬娜,西西里島人,聽說前兩年還上過Gourmet飲食雜志做封面:肌膚油亮仿佛遠古的銅像,眉毛濃密細致,眼神蕩漾的是黑森林里的清流,加上一株挺秀的鼻子守護溫潤的紅唇,回眸一笑頓成萬古千吻的淵藪。她的鎖骨是神鬼的雕工,神斧順勢往下勾勒一道幽谷,酥美一雙春山盎然起伏,剎那間葬送多少鐵馬金戈。

(責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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