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二元對立、非此即彼的單向思維。過去,曾習慣于簡單地將文藝從屬于政治,走以政治思維取代審美思維的極端;如今,面對市場經(jīng)濟,又誤將文藝籠統(tǒng)地從屬于經(jīng)濟,跑到以利潤思維取代審美思維的另一極端,片面追求收視率,便墜入過度娛樂化。
反映在創(chuàng)作上,從過去忽視觀眾娛樂快感乃至說教化的極端,跑到以視聽感官的娛樂刺激沖淡乃至取代精神美感的極端;從過去曾把人性、人道主義視為禁區(qū)的極端,跑到以展示“人性惡的深度”和“窺人隱私”為能事的極端;從過去對傳統(tǒng)經(jīng)典敬若神明不敢越雷池半步的僵化極端,跑到專門逆向拆卸、解構(gòu)、顛覆傳統(tǒng)經(jīng)典以吸引眼球?qū)で?ldquo;娛樂”的極端;從過去普遍盛行的“高大全”式的浪漫主義形象塑造的極端,跑到“好人不好、壞人不壞”的“無是無非”的“非英雄化”傾向極端;從過去一度忽視審美化、藝術化程度的極端,跑到大制作、大投入的“營造視聽奇觀”的唯美主義的極端……凡此種種,其結(jié)果都導致“過度娛樂化”,都有悖于“提高民族素質(zhì)和塑造高尚人格”。
二是片面認識觀賞性,盲目追求觀賞性。注重觀賞性,本是唯物史觀和接受美學的題中之義。但觀賞性與屬于創(chuàng)作美學范疇的思想性、藝術性不同,乃屬接受美學范疇。思想性、藝術性是作品自身的歷史品格和美學品格,是一種客觀存在的恒量;而觀賞性卻是觀眾的一種接受效應,是因人而異、因時而變、因地而遷的一種變量,主要是決定于觀賞者的人生閱歷、文化修養(yǎng)、審美情趣以及與作品發(fā)生關系時的時空條件的一種綜合效應。辯證法和范疇學認為:什么范疇的矛盾應主要在什么范疇里解決,并關注到與之相關的范疇里的相關矛盾。那么,觀賞性就應主要在接受美學范疇里解決,一是下功夫凈化觀賞環(huán)境,二是著力提高觀賞的鑒賞修養(yǎng)。
三是混淆收視率與收視質(zhì)量的界限。收視率當然必須關注,但首先要科學統(tǒng)計收視率。時下這種抽樣法,尚缺乏代表性和權(quán)威性。我們追求收視率與收視質(zhì)量的統(tǒng)一,但收視率高收視質(zhì)量不高的情況確實存在。如某臺一電視選秀欄目,收視率雖高,但令青少年觀眾僅獲得視聽感官生理上的刺激感,卻并未真正得到思維啟迪和藝術美感,倒是多少滋生了“一夜成星”、“一夜致富”的美夢。快感往往直接影響收視率,但快感只是審美的途徑,美感才是審美的宗旨??旄羞^度之時,伴隨而來的往往是精神反思能力的衰減。熒屏上的“過度娛樂化”現(xiàn)象,應當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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