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下半年,位于沿海的解放軍空軍航空兵某師遵照上級指示,正常進行飛行訓練。這天晚上,某團一大隊值勤官按時發(fā)出“準備就寢”的口令,飛行員劉文杰麻利地上了床,沒等到吹熄燈哨就入睡了。大約22時半,一陣莫名其妙的動靜驚醒了劉文杰。他迷迷糊糊地聽到奇怪的“嗡嗡”聲。黑暗中,他趕緊叫同屋的戰(zhàn)友:“魏秉祥,快醒醒,你聽什么聲音?”可是,隨著一記“嗒”的微響,聲音消失了。見鬼,到底什么東西?劉文杰更緊張了,探身拉開了燈。同屋的魏秉祥還在“沉睡”?熏一切正常。劉文杰疑惑地又躺下了。
過了幾天,又出了件怪事。部隊組織儀表科目訓練時,魏秉祥突然從雷達熒光屏上“失蹤”了,指揮員呼叫聯(lián)絡,他卻又能應答自如。半分鐘后,魏秉祥又在熒光屏上現(xiàn)形。這是怎么回事?只存在兩種可能,一是雷達故障,如果是這樣,問題就簡單了。另一種可能是魏秉祥施展了隱形術——超低空飛行,這就復雜了:是出于好奇,搞的“實驗”?還是有意違反紀律,擅自更改訓練科目抑或是另有其他隱衷?
飛行后,魏秉祥被團長叫去,他一會兒說“看錯了高度表”,一會又說“沒注意保持狀態(tài)”。飛行員們均感到困惑和不可思議。劉文杰坐在后面,緊張地思索著,眼前的事情和那天夜里的怪事碰撞在一起,他頓時明白了:那個“奇怪的聲音”來自收音機的耳塞!今天的事情也可以這樣判斷——魏秉祥是為了某種目的,進行了一次專門演練。劉文杰把自己的看法向大隊政委王軍作了匯報。
王軍深知,飛行員駕機叛逃,固然是內因起主要作用,但誘發(fā)因素不容忽視。他不敢怠慢,馬上叫來魏秉祥,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有臺收音機?”魏秉祥臉色一變,沉默良久,惡狠狠地反問:“是不是劉文杰講的?”“這不用你管,到底有沒有?”“有。怎么樣?”“立刻上交!”
“空中防線工作組”立即召開緊急會議。王政委簡要介紹情況后,專程前來的軍保衛(wèi)處林處長取過收音機,仔細地端詳。這是一臺七管三波段熊貓牌袖珍半導體收音機,據(jù)魏秉祥稱“是探親時買的”,“為了及時收聽最高指示和黨中央的聲音”。
保衛(wèi)處長看著手表,然后拉出天線,慢慢地調頻,突然,揚聲器中傳出:“這里是臺灣自由之聲廣播電臺……
“老蔫兒”叛逃
會議開到最后,團長出個點子:“放魏秉祥去飛,讓鄭大隊長暗中跟進。鄭大隊長是1964年的大比武尖子,擅長空中格斗,又是空軍聞名的神炮手,有他為魏秉祥‘護航’,萬無一失。”與會者一致同意,將此應急方案迅速呈報師黨委。師長親自下達指令,一切按計劃進行。果然,第二個星期的飛行訓練中,在到達離海岸最近的第二轉彎點時,魏秉祥右翼一栽向東南飛去。此刻,鄭大隊長瞧得真切,大喝道:“587(魏的飛行代號),你偏航了!”話音未落,瞄準鏡的光環(huán)穩(wěn)穩(wěn)地套住了魏秉祥。只見魏秉祥的飛機“哆嗦”了一下,又乖乖地飛回既定航線。鄭大隊長押著“俘虜”著了地,他怎么也沒料到,魏秉祥下了飛機,竟顛顛地跑過來道謝:“感謝大隊長,我看錯了地標,差點迷航,幸虧您提醒……”
“老焉兒”要殺人
當天晚上,號稱“老蔫兒”的魏秉祥,變得暴躁、兇狠,像是換了個人。他卸開手槍狠狠地擦拭,邊擦邊嘟噥:“娘的,空中有人盯梢,地面有人打小報告……逼急了,老子要殺人。”劉文杰佯裝上廁所,趕緊跑去報告。領導們正在研究對策,準備翌日通過突擊點驗,搜尋罪證,一聽說魏秉祥性格突變,情知不妙,馬上散會,全體行動,當即繳了魏秉祥的槍,找?guī)讉€“大塊頭”飛行員將他看起來。接下來是組織人員搜查,翻遍了桌屜、書柜、“小倉庫”,最后從枕頭里找到一個小本子。本子上畫有飛往臺灣的示意圖,還記載著臺灣好幾個機場的導航資料及跑道數(shù)據(jù)。無疑,這些都是來自“自由之聲”的廣播。這一叛逃企圖,被成功地消滅在萌芽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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