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與遺憾
建造于1765年—1767年之間,距今大約242年歷史的烏魯木齊文廟,是新疆保存最完整的清代風格廟宇建筑群,也是西北部唯一一座祭祀我國古代偉大的思想家、教育家孔子的儒學圣殿。烏魯木齊文廟的存在,說明新疆與內(nèi)地的文化交流從來就沒有間斷過,不僅沒有間斷過,而且是一脈相承的。如此一座建筑,本身就含有太多太多的故事。
清晨,一場大雪讓所有都成了一種顏色,白。一路而去,白色成了主宰這個城市的發(fā)言者。沿著前進路走上一截,遠遠的在雪中看見一片古色的建筑,它紅色的大門顯得是如此莊嚴而氣派。仿佛是為了捉弄一下記者,抵達文廟時卻發(fā)現(xiàn)門是緊閉著的,門內(nèi)沒有任何聲音。再三敲擊下,方才有一位姑娘前來開門,這位姑娘就是現(xiàn)在的文廟的“守護者”之一。記者被告知今天領(lǐng)導不在,再三說明各種情況和天寒地凍之后,姑娘決定帶記者參觀一下。
姑娘姓徐,她說:“現(xiàn)在的文廟坐北朝南,布局規(guī)整,由山門、前后大殿、東西廂房、鐘鼓樓組成,在建筑上既繼承了秦漢時期的飛檐走獸、勾心斗角,又保持了清代的四合院建筑。
參觀文廟有個說法就是男左女右,即男的先邁左腳,女的先邁右腳,千萬不能踩門檻,因為門檻是神的肩膀,必須邁過去,這樣才能帶來好運。”
由于這位工作人員的原因,記者只能目睹文廟的核心“大成殿”,其他的就沒進去看了。據(jù)《孟子·萬章下》載:“孔子之謂集大成”,這就是此殿的來歷。在大殿的屋檐上畫有非常漂亮的花草、鳥獸,值得細細一看。
走近殿內(nèi),正面的孔子塑像坐高3.35米,身穿十二章王服,手持震圭,顯得高貴,威嚴肅穆??墒窃谟浾呖磥?,這座后人肅立起來的雕像似乎沒有突出孔子的博學,只是給人的感覺是威嚴,此孔子像多了一份武官的霸氣,而少了先哲的博大。
在孔子塑像的兩側(cè)是世人最推崇的孔子四位弟子,東為“亞圣”孟軻、“復圣”顏回,西為“宗圣”曾參、“述圣”子思,這四人被稱為“四配”。在兩側(cè)是“十二哲”,有子貢、子路、冉求等11位孔子的弟子,除了宋朝的朱熹外,均為孔子的弟子。朱熹能在這里的原因,徐女士說朱熹是著名的理學家,五經(jīng)四書解釋的好,被封為先哲。
除了這座”大成殿“外,文廟還有鐘鼓樓、關(guān)帝殿、財神殿等,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只好作罷。但是當記者走出文廟時,卻被眼前的兩個大獅子所吸引了。文廟門口分立雌雄雙獅,雄獅子踩球,是權(quán)力和身份的象征,雌獅舔犢,象征子孫綿延。
老人和故事
走出文廟之后,天空上的雪依舊沒有停止。裹緊衣服,沿著已經(jīng)埋腳的大雪,記者快步來到了烏魯木齊市文物管理所前所長王炳山的家里,作為土生土長的烏魯木齊人,他的敘述總是帶著一些讓人欣喜的東西。今年63歲的王炳山雖然退休在家,但是他沒有閑下來,似乎多年與文物打交道,使他特別迷戀收藏,現(xiàn)在自己最喜歡干的事情就是收藏酒瓶子。
王炳山告訴記者,曾經(jīng)文廟是作為自治區(qū)黨校的家屬院。“那時候文廟爛得很,認為搭的好多小屋子,根本看不清楚原先的樣子,而且我記得上世紀60年代,鐘鼓樓就已經(jīng)倒塌了。文廟的側(cè)殿、正殿都是小房子一層層的。”王炳山回憶說。
上世紀80年代,文廟開始清理,直到1988年才騰空,并開始重新維護。在王炳山的記憶中,以前的正殿和側(cè)殿的飛檐之間都是有很長一截的距離,用王炳山的話說“飛檐那時候還能飛起來。”
“后來城市逐漸發(fā)展變大,文廟前的路要擴展,所以原先靠近馬路的東西廂房就將面積縮了,屋子和屋子之間的距離壓了一下,由于當時的計算出現(xiàn)了誤差,當再次建設(shè)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飛檐與飛檐之間居然挨在了一起。”王炳山說。
在王炳山這里記者得到一個結(jié)論,原先文廟已經(jīng)被拆除了,現(xiàn)在看到的文廟是在原先的基礎(chǔ)上重新開挖地基,重新按照原先的樣式來修建的,而且現(xiàn)在的樣式在沒有改變原先模樣的基礎(chǔ)上,王炳山他們還專門去山東曲阜考察了那里的孔廟,“重新建造的文廟與山東曲阜的孔廟是相同的,尤其是正面的大門基本上一樣。唯一讓人遺憾的是,在門口應該還要立兩座牌坊,只可惜沒地方了。”王炳山說。
在與王炳山的聊天中,記者得知在文廟建設(shè)當初是清政府時新疆的官員們?yōu)榱擞哟褥笪餍卸藿ǖ男袑m,當時的占地面積極大,在宮門外立有已達大照壁,上書“萬壽無疆”四字,后來因慈禧沒來,所以才建成了文廟。
至于勾心斗角的來歷,王炳山說:“這是一種秦漢時期的建筑風格,最早出現(xiàn)在秦始皇的阿房宮中。‘心’就是宮室的中心,‘角’就是檐角,諸角向心,叫做‘鉤心’;諸角彼此相向,像戈相斗,叫做‘斗角’。‘勾心斗角’本是宮室建筑的內(nèi)外結(jié)構(gòu)精巧嚴整,后來就成了人們比喻各用心機,明爭暗斗,成了一個貶義詞。”王炳山介紹道。
哲人已去,但是對于他的思想與教誨久久在中華民族的血液里流淌著。也許建筑正是因為它帶有了特別多的含義才成了一部無法讀懂的神書,在文廟、在千年的歷史潮流里,許許多多的故事會斑駁,會凋零,人去人來,終究會成為一片塵土,唯一不變的是思想,是先哲對一個民族后代子孫留下的精神財產(ch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