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把北大辦成 “第二個哈佛和劍橋”,而是要辦成“第一個北大”.習總書記的這番話,在教育界引起了很大反響和思考。中國要建設世界一流大學,是全面向西方名??待R,還是在借鑒前人經(jīng)驗的基礎上,打造具有民族性、獨特性和獨立性的“第一個北大”?這不僅僅是關于教育之問,更是事關我們發(fā)展路徑的價值取向。
正如人生的扣子從一開始就要扣好,教育是社會的未來,如果第一??圩涌坼e了,剩余的扣子同樣會扣錯。北大是中國現(xiàn)代高等教育的先行者,是新文化運動中心和 “五四”運動的策源地,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北大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個”,是中國知識青年接受現(xiàn)代教育啟蒙,把青年夢與愛國、進步、民主、科學的“五四”精神緊密結合起來的歷史標志。也正因為從“第一??圩?rdquo;開始,中國一流大學就與祖國命運水乳交融。當我們站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歷史新起點上,時代需要我們把接下去的“扣子”都要扣準,看清楚手下的紐洞,不能扣錯了位置,更不能扣錯了衣服。
高校是一國教育水平的風向標。今日中國教育,已非百年前白手起家的模樣,中國一流高校在亞洲乃至世界教育界都占有一席之地。中國高校教育的魅力也已輻射到全球,每年來中國留學的外國學生以兩位數(shù)增長,去年在華的海外留學生已突破35萬人。在不必妄自菲薄的同時,客觀上中國高校的科研能力、培養(yǎng)機制、人才集聚等方面與世界最高水平還有著不小的差距,從每年公布的各類世界高校排行榜上,可以看到中國高校一直在向上攀升,但在前十位的位置上鮮有亮相。在這種背景下,中國高校爭創(chuàng)世界一流大學的規(guī)劃往往都以前十名的??蜑閰⒄??;蛎骰虬档?,中國大學的口號也就紛紛成了打造中國的哈佛、劍橋,甚至連房產(chǎn)開發(fā)商都要依傍哈佛、劍橋,弄個洋名來粉飾文化氣息。
那么,中國需不需要自己的哈佛、劍橋?毫無疑問,非常需要。高精尖的科研能力、濟濟一堂的知名學者和每年向社會輸送大量人才,這正是轉型中國最需要的精英培養(yǎng)基地和學術創(chuàng)新機構。然而對照哈佛,就能夠復制哈佛嗎?我們的一些高校在硬件上早已世界一流,在論文發(fā)表數(shù)量上也不遜色,為什么卻并沒有獲得普遍認可呢?正如總書記所言,“辦好中國的世界一流大學,必須有中國特色。沒有特色,跟在他人后面亦步亦趨,依樣畫葫蘆,是不可能辦成功的。”教育發(fā)展的歷史早就證明,一流大學沒有固定的模式,成功的關鍵在于特色。即使在美國,也只有一個哈佛,而一些不知名的大學完全可能在某個學科上鶴立雞群,傲視常青藤名校。
反觀中國大學這些年的發(fā)展,呈現(xiàn)出高度同質化趨勢,一些比較有個性的高校改革嘗試,比如南方科技大學的創(chuàng)辦,舉步維艱。本該是創(chuàng)新發(fā)源地的大學同質化,意味著多樣化思想火花碰撞的空間縮小,直接導致創(chuàng)新能力的僵化,人才培養(yǎng)模式的單一化。
中國大學的共性與個性問題,反映的也正是中國發(fā)展的普遍性與獨特性之間的關系。當我們把大學建設與行政資源、地方發(fā)展、城市形象、戶籍福利等等錯綜復雜的利益掛鉤以后,大學幾乎就只能按照趨同的功利主義的模式去生存發(fā)展,很難去突破以行政化管理為主的框架,自由地去發(fā)揮個性與潛質。
在這樣的背景下,重新回到“第一個北大”的初心,回到愛國、進步、科學、民主的“五四”精神,回到啟蒙國人、復興中華的中國現(xiàn)代教育的基本立足點,是指引中國大學重新出發(fā)的啟示。在這樣一個基本面上,我們每一所大學都應該追求自己的“第一個”,第一個清華、第一個復旦……形成一個萬類霜天競自由的高校生態(tài)圈,為多元化社會提供充分鼓勵自主創(chuàng)新、開放民主的大學空間。讓青春夢在研究學問、探索真理的百花園中茁壯生長,與國家發(fā)展、民族命運水乳交融、血脈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