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住。“這是萊加,我不慣用。”
“小姐,別撒嬌了,開步走,一、二、三!”
車子開到石澳,一列洋房。小李子在其中一幢停下來。
我說:“錢賺得不少哩。噢小李子,這社會是不公平的,大學畢業(yè)生捱看做一份低微的工作,而這種人卻其樂融融地做南面王。”
“夠了,”小李子笑,“大學畢業(yè)生一毛子一打,超級明星好久也找不到一個。”
“只不過是有些豬玀特別幸運。”我嘆口氣,下車。
我走到洋房面前,腳才跨過花圃,兩只大狼狗便施施然走出來睛看我。
我說:“狗兒,別發(fā)狠,我也肖狗,來,讓我們看看主人在不在。”
狗兒都喜歡我。我發(fā)狠地敲門,它們只是蹲在那里看。敲半晌,沒人應。住這樣的房子,傭人總有個吧?才要踢門,舉起腳,門打開了。
一個剪平頂頭的小子前來開門。他看看我舉起的腳,看看我。“找誰?”他問。
“郭建華。”我說。
他上下打量我,“他不在。”
“我知道他不在,他要是在也不算大明星,我知道他是出了名喜歡擺架子的。”我不在乎地。
“你是什么地方找他?”他問。
“城市雜志。”我說:“你告訴他城市雜志要訪問他──”我起疑,“你是誰?”
“我是這里管家。”他說:“你呢?你姓什么?”
“管家?你沒穿制服。”
“主人不在,省得穿,”他抹抹鼻子,“喂,你叫什么?”
“我姓施,朋友叫我阿施。”我說:“這個郭建華到底幾時回來?看,我真的沒有太多的時間,他要是對訪問者沒興趣,那就拉倒。”
“嘖嘖嘖。”他看著我,手疊手,搖頭,“我的天,好大的派頭,好大的脾氣。”
“郭連華到底幾時回來?”我再問。
“我實在不知道。”他說。
“你叫什么?”我問。
“小張。”他隨口答。
“小張?”我瞪看他。
“是,如果你有時間,訪問我也一樣.郭建華的生活起居習慣,我全知道。”他微笑。
“好是好。”我說:“多謝你合作,但是我得拍照,找不到他人,”我揚揚相機,“我交不了差。”
“那沒關系,遲下再拍照。”他說:“先訪問我。”
“OK。”我說:“明天有空嗎?明天我再來,希望他會在。”
小張搖頭,“沒希望,他不會回來。”
“他在哪兒?”我壓低嗓子,“在小妞家?”
小張笑,雪白的牙齒,“也許是。”
“咱們明天見,下午兩點,你等我。”
“一言為定。”
我拿起相機,拍了幾張照,都是他家四周圍的風景。
“多謝,再見。”我向小張擺擺手。
“再見。”
我棄出去,等事于口合。
小李子問:“怎么?去了這么久?見到本人沒有?”
召見到。”我說:“你以為真命天子這么容易見得到?我只見到他的管家,這人傻呼呼的說了很多話,倒是一個老好人。我們明天再來。”
“我們?你的意思是,明天你自己再來。”小李子笑。
“不要臉。”我說:“改天你別有事求我。”
小李子笑。
我一夜不得好睡,整夜做夢看到郭建華,臉上包一塊白布,面目模糊,不肯接受我的采訪。
白天醒了,我回社里把照片沖印出來。稍遲叫車子趕往石澳。
那傻蛋小張來開門,破粗布褲,光著膀子,一頭一腦的汗,雙手是泥。他是一個壯健精神的家伙。
“嗨,你來了。”他說。
“是,郭建華呢?”
“告訴你他不會在。我在整理花圃,要不要來看看?”
“好。”我跟去。
“看這些洋水仙。”他驕傲地。
“嘩。”我說。
地蹲下來,這里弄弄,那里動動,一副專家相。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