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傍晚,飛機降落在福岡機場,旅行就從這里開始。福岡市,九州首府。九州,位于日本南部,日本四島之一,是離朝鮮和中國最近的日本行政區(qū)。合上地圖,在飛機落地之前,腦海里還無比清晰地留著一版指南里的一行小字: 這里雖然沒有東京、大阪的繁華,卻有著歐洲鄉(xiāng)下的靜謐。
在這以前,我也和很多人一樣,不間斷地看日本的電影、小說,閱讀世界各地的學者、美學家、國家愛好者們探究日本各地文化的文字,搭建著一種錯綜復雜的印象與距離。然而,在被福岡的夜幕包裹之前,我已能真切地感到,那幾個世紀以來一直被旺盛的“異國的趣味主義”驅(qū)使的對于日本的好奇心,在這片遠離東京、大阪和北海道的地方,已經(jīng)在我的身體里悄悄燃起,來得如此痛快、自然。
慢節(jié)奏福岡
從傍晚開始,我們就一直游蕩在福岡的街頭,從街邊的拉面館到深巷里的紅燈區(qū), 直至深夜。在夾雜著依稀可辨的漢字的招牌下,上班族的日本男人已經(jīng)微醉,漸入佳境,他們低聲小酌,顯得愜意、滿足,讓我想起日本情色小說里那些注重優(yōu)雅的戲謔和歡場中的禮儀勝于一切的日本男人。此時,一個個福岡女子正旁若無人地經(jīng)過,她們在日本有著福岡美人的稱號,掛著精細但并不明顯的妝容,既不急于趕往某地,也不在路上有絲毫的懈怠,像是在暗自揣摩著自己的故事,仿佛能經(jīng)久不息——隨行的年紀更小、一心向往東京街頭潮流的姑娘們,對這種“美”還頗不以為然,而我卻在她們的神情里找到無窮的樂趣。在這個普通的夜晚,世俗生活仿佛與他們遠離,但毫無疑問,生活的種種嚴苛,在這個白天,也曾緊緊地附著在他們身上——操勞的公務,干不完的家事,漸老的父母,遠方的孩子,地震的余痛——但這個夜晚,你見不到哪怕一張疲憊不堪的臉, 就像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悲傷和哀痛一樣。
就這樣,在這個由細節(jié)構(gòu)建的城市景觀里,人們能沉浸在一種瑣碎、動人的生活氣息里,各種創(chuàng)意的環(huán)保收集站,伸手可觸的盲文,避難花園,防火處理,帽子與和服上的花飾,料理的搭配,不經(jīng)意的微笑,這些氣息組成的“文明”含義足以讓一個異邦人再次審視這兩字于生命的真諦:在一個完整的生命體驗里,它包含著一個特定的國土形成的宇宙論、價值觀,隨之匹配的社會結(jié)構(gòu)、習慣、生活方式,并盡量做到與自然萬物息息相關,并最終通過餐具、服飾、一切無數(shù)細小的器具反映出來。
離開前,我突然想起這個城市的名字曾在我的視野里出現(xiàn)過,苦苦思索,終于想起,在英國雜志“MONOCLE”的“2010年版世界易居城市25強”評比時,福岡市排名第14位。福岡的入選理由是簡短的一句話:“它在所有方面都以其超乎之上的魅力向全世界顯示著它的存在”。
明治時代的熊本
明治十四年,英國商人克洛記錄了這樣的日本:日暮時分,看村民們結(jié)束了一天酷暑難當?shù)膭谧?,領著孩子在村里唯一的馬路上聊家常,享受傍晚的清涼,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在河水沐浴,看到這個小小的社會沉浸在和諧融洽、溫馨幸福中,讓他莫大感動。 (責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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