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已經(jīng)把事情告訴你。”
頌怡不作聲,生怕說錯一言半語。
“我們關(guān)系不變,希望你支持我。”
頌怡只模棱兩可含糊地表示:“我需要時間消化此事。”
剛才打算見義勇為的膽色不知何處去。
頌文曾在經(jīng)濟上幫助過妹妹,頌怡不敢也不想得罪他。
她唯唯喏喏:“我們改天再通電話。”
“好,改天我介紹女友蘇蔚容給你認識,你會喜歡她。”
掛了線,頌怡疲倦到極點,是,大嫂的碓沒有資格祝福她。
一邊又擔心兩個小侄子以后生活不好過,一夜失眠,竟不是為自己,而是為別人。
第二天帶著黑眼圈去上班,吃中飯時與同事李歡喜說起家事。
歡喜感喟說:“孩子最不幸。”
“照你說怎么辦,為著子女勉強在一起?”
“你肯委屈,第三者才不肯,人家等著要進門來,霸你的床,占你的席。”
“真恐怖,我還以為他倆是標準夫婦。”
歡喜嗤一聲笑出來。
頌怡問:“世上總有幸福的人吧。”
歡喜懶洋洋地說:“有有有,怎么沒有,我們的老板娘最幸福。”
說得對,老板娘羅琪琪錦衣美食,旅行都帶著兩名工人,平日笑口常開,老板一直跟著她身后太太太太地叫,言聽計從。
不如,求她祝福。
不過,這次先打聽清楚真格再說。
填怡找到人事部老大姐蘇玉威。
“大姐,老板娘從前可是營業(yè)部代表?”
“噓──”
頒怡吐吐吞頭。
大姐說:“別說是我講的,千真萬確做過我手下,不過,英雄莫論出身,人家現(xiàn)在身份不同。”
“是個好女子嗎?”
“十分溫柔知足。”
“那算得是難能可貴。”
大姐忽然細細打量她,“頌怡,你心情好些了?居然有空管起閑事來。”
頌怡訕訕地不出聲,很明顯,每個人都知道她的事。
大姐點點頭,“無論多么吃苦,終究會過去。”
頌怡鼻子發(fā)酸。
大姐十分識趣,立刻說:“老板娘婚后并無搭架子,也不擾民,我們都喜歡她。”
“這么說來,她最幸福?”
大姐笑笑,不答。
這里頭必有下文,“可以告訴我嗎?”
“頌怡,那時你還沒有入職。”
“是,我知道,我加人公司不過數(shù)年。”
“開頭,老板娘的對象另有其人。”
“大姐,對不起,我并非故意探人私隱。”
“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他是我們公司的工程師,兩人已談到婚嫁,忽然他發(fā)覺患有肝癌,不能救治。”
頌怡不相信雙耳,這種事聽得多,沒想到真會發(fā)生在熟人身上。
“她堅持照原定計劃結(jié)婚,他不愿意拖累她,他索性失去蹤影,直到家人來通知她去見最后一面……”
頌怡作不得聲。
“真正蕩氣回腸可是?”
頌怡不知說什么才好。
大姐嘆口氣,“我們這班老臣子一直覺得她再快活也似有點神情恍惚,不信,你留意觀察。”
頌怡低下了頭。
聽過人家的故事,覺得自己的故事并不是那么悲慘,也許,大師就是想江頌怡聽聽別人的遭遇。
真巧,那天下午,頌怡到咖啡店等朋友,發(fā)覺老板娘正在買蛋糕。
有事伙計服其勞,頌怡忙過去幫忙。
“呵是你,江小姐。”
頌怡說:“我替你拎到車子上去。”
她笑,“家里才幾個人,口味都不同,你吃甜他吃咸,又有人不喜歡奶油,我自己則怕香草味,所以一買一大堆。”
頌怡賭笑。
司機看到她們,立刻出來接手。
只見她抬頭看著頌怡,“江小姐好不年輕漂亮。”
頌怡連忙謙遜,“那里那里。”
她笑了,“人老得太快,要好好享受青春。”
“是,是。”
她上車去了。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