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雪花
三月,雪花依然飄落伊犁的大地,恪守著貞潔。
我承認,一直在忽略三月,不計較你眼角的蠱惑來自泥土還是雪山,只想吸收你,反芻成我的詩句。
一首詩來自元月、二月的密謀被三月戳穿。相對于結(jié)果,更想知道是不是你曾來過,我一直在懷疑。
不再記錄三月的天氣,只想安靜等待。天藍得像水,混沌的聲音變得明澈。
四月,杏花
伊犁的春天從吐魯番于孜鄉(xiāng)杏園里開始。
沿著歌聲傳來的方向,杏園里粉嫩羞赧之色已從姑娘們的長裙,一圈推開一圈,傳向街頭巷尾。
薄如蟬翼的杏花,擦亮了湖藍的天空,紗一樣落進整個小城。一縷粉白的幽香濡染了一城春色。
杏花是四月的女主人,沿著一朵花的方向,抵達大地,細膩地表達著伊犁的春天。
粉白,四方飄溢,抖落的詩句,托起了姑娘們的羅裙,踮起腳尖旋轉(zhuǎn)起來?;▋猴h在空中,匯成跳動的音符在孩子們臉上,爛漫而天真。
花朵層層疊疊,緊緊地挨著。猜不透斑駁的陽光,躲在哪一朵花的后面,隱隱約約。有風吹過,提醒我們,已是恬靜的午后。
五月,紅花
不知道那一點紅,是怎樣從春天透了出來的。
不知道那一點紅,是怎樣一夜間染紅了大地。
我想,定是西域美人的紅紗巾撩開了伊犁的夏天。定是伊犁的這個時節(jié)才是大地上最熱情的季節(jié)。
熱情,豪爽,這也是河谷女人們的顏色。
女人們的美來自伊犁河谷。鞏乃斯草原無所適從地表達著什么,天山也不知道。
渾然不覺中,你的一片紅已令牧草瘋長,豐滿著河谷的糧倉。
六月,薰衣草
干凈的天空,像一塊青花瓷,光亮、潔凈。
綿綿花海,一種無際的胸懷,一場期盼的驚艷,神秘的幽夢紫已是我今生注定的依戀。
紫色的花海隨風起伏,大地上延展了我的夢。輕輕地閉上眼,能聽到那早已遠去的時光與情愫。
薰衣草,這個從法國普羅旺斯來到伊犁河谷的香草精靈,伊犁這片土地上已等了你四十多年,此時此地。帶不走你的秘密。
姑娘們穿上紫色的紗裙行走在紫色的伊寧小城,將她們的夢交給神秘的顏色。
七月,油菜花
肆意的油菜花在巍峨的天山雪峰間流動,若隱若現(xiàn)的云霧中慢慢凸顯了你精致的小臉。
我騎上馬兒,快馬加鞭。去赴一個金色的盟約。無言的感動與震撼,鋪天蓋地。這是伊犁河谷純粹的色彩。
透明的云朵依偎著青黛色的烏孫山,搖曳在巧奪天工的金色織毯中。金黃的色澤,細密的花瓣,分不清是明媚的陽光還是母親的笑容。
小蜜蜂躺在童年的搖籃里,夢見通往家門口的那條小路。
八月,向日葵
向日葵,秋日里伊犁河谷里最明亮的微笑。
寂靜中熱烈地綻放,人們的眼睛無法拒絕的明朗與熱誠。
仰頭跟隨斑斕的光影,明亮而燦爛的向日葵,包裹著暖意濃濃的幸福味道。
收起雙臂,幾近虔誠小心地用手指觸了一下花盤,順著輪廓畫了一個圓,明媚,熱烈,希望。
湛藍的天空泛著陽光的明朗,空中的浮云懶散地飄動。帶走一抹盛夏的濃香飛入梵高的《向日葵》,點綴著城市的色彩。
伊犁河谷的向日葵不僅僅是花,她是人們秋收的“莊稼”。
(責任編輯:陳冬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