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非我很被動,聽天由命

時間:2015-10-22 08:01來源:大西北網(wǎng)-羊城晚報 作者: 點擊: 載入中...

愜意

 

    當過搬運工,做過印刷廠工人,在電視臺做了多年打雜的臨時工,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成功人士了,但他演繹的卻不是一個“少年時候就懷揣宏大遠景”的勵志故事;他說,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成功模式---踏踏實實做好當下就可以了


    要說當今中國內地最炙手可熱的主持人,孟非算是其中“之一”.自2002年江蘇電視臺城市頻道《南京零距離》(現(xiàn)名《零距離》)開播后,孟非就以睿智的“光頭”主持人形象及犀利獨到的點評受到了觀眾的喜愛。2010年,他轉戰(zhàn)婚戀類綜藝節(jié)目《非誠勿擾》,收視率迅速奪得全國同時段節(jié)目的第一名。在《新周刊》2010年度電視榜評選中,孟非獲得了“年度最佳主持人”大獎。


    但就是這樣一個出盡了風頭的“公眾人物”,其人生經(jīng)歷可謂是“屢敗屢戰(zhàn)”.近日,在結束了《非誠勿擾》的一次錄制后,孟非在江蘇廣電總臺大廈的13樓辦公室里,接受了羊城晚報記者的專訪。他淡然地說:“跟我歲數(shù)相仿的人,有這樣的遭遇是很多的,有的人比我還要坎坷得多。”


    作為在全國收視率僅次于《新聞聯(lián)播》和《天氣預報》的電視節(jié)目,江蘇衛(wèi)視的婚戀交友節(jié)目《非誠勿擾》今晚迎來第130期。能在這么長的時間里依然保持著極高的人氣,是因為該節(jié)目從來不缺少話題,而孟非和樂嘉這個“光頭組合”就是一個最大的談資。


    “熱鬧的馬路不長草,聰明的腦袋不長毛”,老百姓的俚語中總是透著大智慧。在《非誠勿擾》成為收視奇葩的奇跡道路上,兩個“光頭”居功至偉---一個是主持人,站著說話;另一個是心理專家,坐著點評。他們是整個舞臺上最清醒的旁觀者和最睿智的調和者,聯(lián)手幫助嘉賓們細細推敲感情路在何方;他們也是一溫一火的兩個絕妙拍檔,時不時你捧我逗玩點“男男曖昧”讓觀眾無語抓狂。


    而在舞臺背后,他們同樣有著曾經(jīng)坎坷的前半生。他們經(jīng)歷了怎樣的酸甜苦辣?他們的“一夜成名”背后是否有著必然性?他們如何看待自己所服務的這個節(jié)目,自身又是如何對待婚姻和愛情的?……近日,羊城晚報記者專程去到南京,對孟非和樂嘉進行了獨家采訪。

 

折點1南下    “最窘迫時身上只有吃一頓盒飯的錢”


    1971年10月12日,孟非出生于重慶市一個普通家庭,1982年隨父母工作調動到了南京。1990年,他高考落榜。為了謀求出路,他和一幫同學去了深圳,但現(xiàn)實很快粉碎了他的美夢。幾經(jīng)周折,他才找到了一份搬運工作。


    記者:你的經(jīng)歷你的故事都特別“勵志”,你自己這么認為嗎?


    孟非:可能大家看到的“經(jīng)歷”都是轉載自網(wǎng)絡上的幾篇文章吧。其實我想通過這個采訪給大家澄清一下,這些文章的骨架和事實基本上都是有的,但文章是按照“知音體”、“故事會”等風格,進行了比較惡心的、大量主觀的聯(lián)想。其實把故事的核心要素抽出來---在我那個歲數(shù)的人,有這樣遭遇的人是很多的,比我坎坷得多的,也有的是。


    記者:高考落榜這件事對你的打擊大嗎?


    孟非:不太大,預料之中的事。(笑)父母那時候都沒工夫管我,但都有知識分子家庭對下一代的期望。不像現(xiàn)在的那些變態(tài)家長,班也不上了,一門心思輔助孩子,以上哈佛、劍橋為終極目標。那時候,父母拿不出時間和精力干這些事,但他們意識里有這樣對我的期望。


    記者:當時對自己的未來有什么打算嗎?


    孟非:就是現(xiàn)在,我對未來也沒有什么打算。當科學家、當明星等夢想,小學二三年級有過,小學畢業(yè)后就沒夢想了。我從來沒有什么職業(yè)理想、職業(yè)幻想,只是覺得當記者還不錯,因為我父母是當記者的。


    記者:那時你算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嗎?


    孟非:算,現(xiàn)在也算。


    記者:你這種心態(tài),父母就不給你點壓力?


    孟非:還好,但中國式的教育,孩子怎么會沒有壓力呢?不管什么家庭的孩子都會有壓力,只是壓力大與小而已。


    記者:你抗壓性很強嗎?


    孟非:絕對不算。我面對壓力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放棄。領導交給我的事情,我會努力地做好。我并不是那種特別消極的人,只是我沒有某些宏大的人生規(guī)劃、理想要去實踐,但我也是一個踏踏實實的人。領導布置的事情,我都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做好,甚至比領導希望的還好---那就可以了。


    記者:后來你和一幫同學去深圳的目的是什么?


    孟非:淪落到社會上還能干嗎?上世紀90年代初,當時很多人都覺得深圳遍地是黃金,去了深圳就會發(fā)財。去了一個月,我發(fā)現(xiàn)這是不可能的,很快就回來了。


    記者:當時做搬運工?


    孟非:當搬運工的時候,和兩個朋友住在當?shù)匾粦魸O民家里,家徒四壁的那種。最窘迫時,身上只有吃一頓盒飯的錢。盡管一天能掙個兩三百塊錢,但沒有保障,不是天天都有活干的。上個世紀90年代初,一天能掙個兩三百塊錢真的很好。

 

折點2事故    “它對我的人生觀有很大的影響”


    孟非回到南京,成為一名印刷廠小工。他每周從周二早上8點鐘上班,一直要忙到周四晚才能下班。由于工作時間長、耗費體力大,在一次工作時,他的手被卷筒卷了進去。對于這段經(jīng)歷,孟非坦言對自己的人生觀產(chǎn)生了很大影響。


    記者:做印刷廠小工的經(jīng)歷對你有什么影響?


    孟非:對我的職業(yè)沒什么影響,但對我的人生觀有很大的影響。在這個社會的底層,你打拼過,你不是在看小說,不是在看新聞報道,不是在看連續(xù)劇,而是你自己真正接觸了社會底層的真實生存狀態(tài)。你天天跟他們一樣一起吃喝睡,干著一樣的活兒,拿著一樣的工資,你沒有任何優(yōu)越感可言。無論你內心深處想的是什么,你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記者:當時勞動強度有多大?


    孟非:每個星期印一次報紙,印的是廣播電視周報嘛,發(fā)行量100多萬份。我們廠是小廠,兩組人輪流印,從星期二晚印到星期四早晨,中間還連著一個夜班,看日出日落看兩回。干8小時休息2個小時。初來時,讓我背石棉網(wǎng),雖說不是很重,但體積特別大。工作時間和體力都是超負荷的,工作結束后騎自行車回去,手都是哆嗦著。月收入300塊錢左右。


    記者:后來出了一次大事故?


    孟非:一次工傷,我差點殘廢。那天早晨印完報紙,要擦完機器才能算結束。我手上裹著棉紗、沾著汽油擦印刷滾筒,擦一點就要轉動一下機器。由于工作時間太長了,這只手轉動著滾筒,那只手還沒拿出來……于是我的手裹著紗布就卷進去了。幸虧有位老工人救了我,過程大概是五六分鐘。那時候有意識,但腦袋一片空白。


    記者:這個經(jīng)歷對你后來的職業(yè)生涯和性格有影響嗎?


    孟非:我出事是在6月份,離開印刷廠是在次年春節(jié)前。我自己辭職的。很難把這件具體的事情和某些具體的事情相聯(lián)系。做過工人,呆過社會底層,有這段體驗,那看待很多社會問題,就會懂得從什么角度、從什么立場去看了。當然我不認為新聞非要把屁股坐在哪個群體中,它講求的是事實,但是起碼在評論和看待某些社會問題上,會更符合大眾的需要。

 

折點3等待    “在電視臺當臨時工內心受到很大傷害”


    1994年,孟非成為江蘇電視臺文藝部體育組的一名臨時工,負責接待工作。就這樣,孟非在電視臺做了七八年臨時工。盡管收入高了一些,但“臨時工”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始終讓孟非充滿了糾結和尷尬。


    記者:你怎么會去了電視臺呢?


    孟非:我父母在電視臺,但我當時是做臨時工,在辦公室端茶倒水、打電話、叫外賣,這些都是沒有工資的。就等著記者們有活叫上你,給你50塊錢;或者明天有個活兒,報道誰誰誰,3天,就給你150塊錢。如果你勤快的話,好多記者都會叫上你。


    記者:會覺得委屈嗎?


    孟非:會。內心的感覺是,雖然都是做最低級的活兒,但在印刷廠大家都是平等的,每月都拿300塊錢工資。但在這里,是不平等的,這里等級森嚴---干同樣的活兒,人家拿錢跟你就是不一樣。人家是有保障的,你沒有。你說衛(wèi)生紙值多少錢?但那也是一種福利。你只是去樓下把衛(wèi)生紙搬上來分給大家。發(fā)啤酒也是,只是我們這些人搬,但沒有你的份。其實幾卷衛(wèi)生紙和幾瓶啤酒對你并沒有那么重要,但這對你內心的傷害是很大的。盡管當時我的同事對我非常好,但那種好是無法彌補這種傷害的。


    記者:那時候你是為了日后當記者、當主持人“打伏筆”?


    孟非:那時候我沒有想過干什么,只是見一步走一步。我不干這個,那我能干什么?并沒有那么多的選擇放在我面前。在電視臺混就是這樣,當時單位的機制還沒有那么健全,如果你還是臨時工,但你的能力又可以勝任某些事,當你干的活從低級開始慢慢到高級的時候,收入也會越來越好,只是沒有一個明確的身份。有時想:等時間長了,總有一天要解決一些人的,輪也該輪著我了吧?當時干臨時工的年輕人很多,但他們幾乎都沒等到最后,都走了。誰受得了這個?你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承諾,哪怕是渺茫的承諾,甚至連敷衍的話也沒人跟你說。

 

折點4成功    “做記者的那段時間是快樂的”


    孟非主持新聞節(jié)目《南京零距離》九年,以獨有的風格受到業(yè)界的好評,還被稱為“南京的兒子”.當央視向他伸來橄欖枝時,孟非謝絕了。他說自己有妻有女,已經(jīng)沒有了20歲時的激情,很安于現(xiàn)狀。


    記者:當了七八年臨時工的經(jīng)歷,對你后來成為民生節(jié)目《南京零距離》的主播有什么影響?


    孟非:你自己扛過攝像機、寫過稿、剪過片子,跟一個從播音主持專業(yè)出來的主播顯然是有區(qū)別的。這是一個日播節(jié)目,每天有那么多新聞,我干了9年。剛開始,頭100天,我都沒有休息過;之后每個星期休息一天;又過了幾年,每星期休息兩天,有替班了。從年輕人的角度看,我覺得做記者的那段時間是很快樂的。


    記者:好像記得當時曾經(jīng)有規(guī)定,電視臺主持人是不能剃光頭、穿花襯衫上電視的?


    孟非:地方臺的新聞,形象也很重要,是要覆蓋全省的,長得是不是“主旋律”很重要。當時臺領導是相當?shù)仄评?。我本來就頭發(fā)少,就干脆剃光它。我不是為了上這檔節(jié)目而剃光頭的,頭發(fā)少是生理缺陷,不是說不歧視生理缺陷的嗎?(笑)


    記者:在你正式當記者和主持人之前,做了哪些準備?


    孟非:我沒有刻意做準備,就是把夜大中文系念完。我并不是為記者生涯做準備,只是覺得內心空虛,必須找一個心靈的安慰。


    記者:據(jù)說你還多次放棄了去央視的機會?


    孟非:說實話,這件事我不太愿意多講。央視有幾次來江蘇考察過這個節(jié)目,也有好幾個節(jié)目想挖我過去,但事實上,我們當時根本沒繼續(xù)往下談。


    記者:為什么沒有往下談?


    孟非:我這個人比較懶惰,做生不如做熟。如果我當時是二十幾歲的話,我會立刻去央視;但當時我三十出點兒頭了,有妻有女,何必呢?沒有了那種激情。更何況央視的新聞能給我更大的空間么?不可能。那我去干嗎?掙錢多嗎?


    記者:現(xiàn)在回頭看自己做記者、主播的那段時間,你覺得是遺憾多還是成就感多?


    孟非:成就感。如果有什么遺憾的話,那恐怕所有的中國新聞人都會有遺憾,那是共同的遺憾。

 

折點5轉型    “我干的每件事都不是自己的意思”


    孟非說自己干的每件事都是“聽天由命”.2010年1月15日,《非誠勿擾》開播,他轉型以一名綜藝節(jié)目主持人的身份出現(xiàn)。《非誠勿擾》播出后大受歡迎,孟非表示,他這也許是另外一種成功模式。


    記者:后來轉型做《非誠勿擾》和《絕對唱響》的主持人,是你自己的意愿嗎?


    孟非:我干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我的意思。我很被動,聽天由命。


    記者:一個聽天由命的人,為什么“結果”會很好?這不太符合“勵志”的標準……


    孟非:我覺得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們看到的成功人士都是在少年時候有著宏大的遠景,都朝著自己的目標奮斗百折不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模式,踏踏實實做好當下就可以了。還有,碰到個好領導對我很信任。


    記者:有人認為,《非誠勿擾》這個節(jié)目的魅力,很大一部分應該歸功于主持人,你個人如何理解?


    孟非:通常受眾愿意把大多數(shù)功勞給主持人,而幕后有很多工作,大家是看不到的;但這也很公平,一個節(jié)目不好看的話,觀眾也不會罵幕后,只會罵主持人。這個職業(yè)的特性就是,讓你享受到你原本享受不到的東西,也承受著你原本不該承受的責任。但我很同意一點---主持人的風格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節(jié)目的風貌和氣質。《實話實說》先后由三個人主持過,風格是不是都不太一樣?


    記者:你的主持風格是什么?


    孟非:我自己還真的說不上來,這個必須要觀眾來評價。顯然,我們是在給中國觀眾提供另外一種風格。


    記者:《非誠勿擾》讓你走出了江蘇,成為全國的公眾人物,你適應嗎?


    孟非:我沒有什么不適應的感覺。(笑)以前做新聞節(jié)目時有六七千萬人看,現(xiàn)在有六七億觀眾看,你覺得有區(qū)別嗎?你在江蘇有人對你指指點點,到了安徽有人對你指指點點,這樣有區(qū)別嗎?六千萬人的指指點點和六億人的指指點點,這個沒有區(qū)別;從沒有人指指點點,到有人指指點點,這才是一個區(qū)別。


    記者:區(qū)別是什么?


    孟非:原來可以做的事、可以說得話,現(xiàn)在你必須得謹慎了,因為你身份不同了,人們要求你的標準不一樣了,你的隱私權和其他人也不一樣了。


    記者:有時要面對回答了無數(shù)次的問題,你會覺得很煩嗎?


    孟非:不能這么講,應該說這是職業(yè)的一種屬性。我想大多數(shù)老百姓會討厭公眾人物老是說:“哎呀太累了,每天都做這樣的事情……”那你不要做??!有人拿槍指著你的頭非要你做嗎?什么“簽不完的名,合不完的影”,那你不要做啊,不要紅?。∵@是你的職業(yè)決定的事情。


    記者:現(xiàn)在你有了號召力,有沒有想過用它來幫助一些弱勢群體?


    孟非:當然會,我是江蘇省紅十字協(xié)會的理事。我以個人名義成立了一個基金會,主要針對農(nóng)村的失學兒童。我想,關鍵不在于你能幫助多少人,只是你幫助別人這件事,首先能滿足自己的一種精神需要。

 

記者印象


    《非誠勿擾》里的孟非幽默、睿智,面前的這個孟非還多了一份坦誠??赡苁菑牡蛯哟蚱闯鰜淼木壒?,他一直把自己的身段放得很低。


    “屢戰(zhàn)屢敗”,是他前20年的寫照,原本我想挖掘一些他坎坷經(jīng)歷中的“勵志因素”,但他先是一句“從小就對未來沒有打算”,沒多久又一句“我很被動,聽天由命”,讓專訪文章的“勵志”色彩變淡。但“失望”之余,卻對他更添了幾分敬意。

 

情感話題    孟非自己的    “我們那代人沒什么特別的”


    在節(jié)目中,孟非見識了愛情觀各異的嘉賓們,而生活中的他,愛情觀卻是屬于“那個年代”的。


    記者:你個人如何看待節(jié)目中不同的感情觀?


    孟非:我們一輩子都在做標準答案,但這個節(jié)目提供的不是標準答案。我覺得沒有誰能說這是對或者不對,尤其是感情這事兒,只有合適與不合適、喜歡與不喜歡?;橐龈星槭擒浶栽掝},就是過日子、家長里短,就這么一點兒事,大家就當是在一起聊天探討。


    記者:80后、90后的愛情觀與你這個70后的大相徑庭,你會羨慕他們的想法嗎?


    孟非:我會很羨慕現(xiàn)在年輕人的生活狀態(tài)。譬如說,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然后我辭職去旅行了;然后回來再找工作,等又有了一筆錢了,又去另外一個地方生活、旅行。我做不到這種事,但又想做。我就是那種沒出息的中年男人。每次他們講出那種話的時候,我的眼睛里就放出羨慕嫉妒恨的光芒。


    記者:你自己真實的感情觀是怎樣的?


    孟非:我們那代人沒有什么特別的。在這個問題上,我跟大多數(shù)人沒什么不一樣---找個普普通通的人好好地過日子就行了。沒有什么特別要求,家庭也很普通。我也沒什么不愿意透露的。我曾經(jīng)在博客里寫:“我又不是戀愛專家,我的家庭極其普通。簡單正常得不能再簡單。”


    記者:你個人如何看待愛情與金錢的關系?


    孟非:這要看對什么人說---你對一個從農(nóng)村到城里打拼、一個月收入很微薄的年輕人說“錢不重要”,這種話對他們來說是極其反感的。情人節(jié)那天,男人都捧著花見他們的女人,很多白領會覺得很惡俗,因為他們已經(jīng)過了這個階段。但是低收入人士沒有經(jīng)過這個階段,他們也想送花,也想去燭光晚餐。這是他們的追求。

(責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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