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要扮,我們的真面目是什么?”
子勤吐吐舌頭,“三分姿色,七分妝扮。”
說得很好,子勤口才一流。
“扮,怎么扮?”
“嘿,交在我手上。”
她帶來了一大包衣服,抖開來一看,是大襯衫工人褲,還有漁夫帽與黑框眼鏡,“臉上涂上灰色胎記。”
“嘩,”連顏開都反感,“有無必要這么丑?”
子勤哈哈大笑,“保證沒有一個男子會來同我們說話。”
其實顏開平日在宿舍,也穿得差不多!不過,她戴隱型眼鏡,同時,皮膚白皙。
兩人穿上戲裝,連男女都分不清,還有,畫得一臉黑。
顏開嘆口氣,“到什么地方去?”
“學校飯?zhí)谩?rdquo;
“不!”
子勤看著她,“你比我還愛美。”
“去就去。”
真奇怪,兩人坐了一杯茶工夫,完全無人注意她們,人來人往,當她們透明,啊,姿色稍差,原來要吃這樣的苦頭,顏開暗暗吃驚。
一個男生捧著碟子茶杯,原來向她們走來,他遲疑一下,轉到別的桌子上去。
顏開嘆口氣,啊,子勤贏了。
半晌,正當她們要放棄,一個英俊小生走近。
“兩位好。”他笑容滿面招呼:“可以坐下嗎?”
顏開故意嘶啞聲音,“有什么事?”
那男生陪笑,“兩位可是社會學系?你們戴著該系徽章。”
“正是。”
“我女友也剛進社會系,可否照顧一下?”
她們一抬頭,只見一個清麗的少女走來,十分嬌縱地問:“替我找到補習老師沒有?”
子勤一聽,索性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在說:我贏了。
那男生料不到子勤會大笑,有點害怕,立刻拉著他女友離去。
顏開用手托著頭,接著,脫下眼鏡,揉揉雙眼。
她說:“大學里年輕人膚淺,我們得換個地方。”
“好,到酒吧去。”
“一不做二不休。”
她們在附近酒吧里逗留了一個黃昏,喝了許多啤酒,也論及人生,可是,沒有一個男生愿意接近她們。
最后,有一個人走過來,問她們有無零錢,他要角子用電話。
顏開只得給他一塊錢。
“怎么樣?”子勤問:“服了吧。”
顏開槌著胸口:“我有一顆善良的心,成績優(yōu)異,敬愛父母……”
子勤加上一句:“沒有人愿意知道。”
“太不公平了。”
子勤說:“這原是選美皇后的世界。”
“回去吧。”顏開頹然。
子勤說:“下一回合,你臉上可以不加雀斑胎印,那也許是太夸張了。”
顏開說:“讓我們努力做功課讀書可好,別理男人怎么看女人。”
“不行,”子勤搖頭,“這是我的論文。”
“今天我累了。”
“那么,明天下了課再出動。”
顏開沒想到胡子勤會那樣徹底,等緊身衫、短裙、大花襪、濃妝,配棕紅色假發(fā),以及細跟鞋。
“喂,”顏開嗤一聲笑出來,“打算站在哪條街角做生意?”
子勤戴上大金圈耳環(huán),嘴里嚼口香糖,微微笑。
你別說,那打扮雖然惡濁,可是年輕,皮膚好,厚粉緊緊貼臉上,看上去像洋娃娃。
“你貼了假睫毛?”顏開趨向前看。
“一點不錯。”
“天,還有什么是假的,為何身段忽然那么突出?”
子勤笑嘻嘻自胸前取出一塊墊子,顏開嘩地一聲,怪不得,原來那是一只小矽制膠囊,軟綿綿有流動性,幾可亂真。
顏開說:“我服了你。”
那晚,她仍作學生打扮,陪子勤坐酒吧。
男生經(jīng)過,像蜜蜂見了糖罐,不住走過來搭訕。
顏開暗暗心驚。
大學區(qū)附近酒吧的客人并不復雜,多數(shù)是白領行政人員,偶然有一兩個不速之客,故此,前來兜搭的男生,多數(shù)年輕高大、相貌不錯,而且,并不猥瑣。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