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貴和大寨的突出事跡為毛澤東所了解是在1964年。這一年的3月28日,毛澤東去南方巡視,專列停在邯鄲火車站,山西省委第一書記陶魯笳到邯鄲火車站毛澤東專列上匯報工作。在匯報中,陶魯笳提到了陳永貴和大寨的事跡。對此,毛澤東十分重視。他問陶魯笳:陳永貴是哪幾個字?他識不識字?陶魯笳用筆在紙上寫下了陳永貴3個字,然后告訴毛澤東,陳永貴不大識字,但講話很講辯證法。毛澤東聽后更感興趣了,他告訴陶魯笳,一定要把陳永貴和大寨的事跡材料送給他。之后,毛澤東又打電話給周恩來,要他了解大寨和陳永貴的情況。周恩來通過山西省委了解到大寨的實際情況后,向毛澤東作了匯報,毛澤東也看了大寨和陳永貴的事跡材料,覺得這是一個很有說服力的典型。從那以后,毛澤東和周恩來都對大寨的經驗給予了充分的肯定,對陳永貴十分賞識。
在“文革”中,陳永貴對毛澤東采取的路線、方針、政策是積極擁護的。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他在宣傳大寨經驗上,也帶有濃厚的“左”的色彩。但是,他與“四人幫”有本質的不同。
陳永貴到中央工作后, “四人幫”從心里瞧不起他。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江青、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從來不與陳永貴打招呼,不同他握手,在各種場合的講話中,從來就不提陳永貴,不講大寨人的艱苦奮斗精神。對于這些,陳永貴心知肚明。他對“四人幫”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對“四人幫”中的張春橋、王洪文,姚文元,他見面也不打招呼。
“九一三事件”后, “四人幫”出于自己的政治需要,想利用大寨的名氣,在那里搞一個“批林批孔”的“點”。對此,陳永貴不買賬。他堅持大寨搞政治運動,搞生產,都要自己搞,不要別人插手,不當“點”,在“批林批孔”運動中,陳永貴也堅持大寨自己搞運動,不讓別人插手。而且,他還堅持,搞運動,不要誤生產。在政治運動頻繁的時候,大寨仍然抓生產,并且連年取得了豐收??吹酱笳〉秘S收,江青等人又想把大寨連年豐收說成是“批林批孔”的成果。對這一點,陳永貴也不買賬:在一次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姚文元說: “批林批孔”促進了生產,大寨算一個典型。陳永貴立即接過話茬說:不對,沒有“批林批孔”,大寨也連年增產。陳永貴的話,給了姚文元一個軟釘子,使姚文元很尷尬。由于陳永貴的抵制,在“文革”中, “四人幫”始終沒有機會把大寨當作他們抓的一個“點”。
“四人幫”見陳永貴不買他們的賬,便拋開大寨,于1974年7月另搞了一個小靳莊、與大寨“爭春”。但是,陳永貴并不理睬,也不學小靳莊,而是自己照樣干自己的。那時,陳永貴多次在山西省的干部和大寨的干部面前說:小靳莊不搞生產,光是靠唱歌唱樣板戲,能打出糧食來嗎?他特意囑咐大寨的干部,有人問小靳莊的經驗好不好,大寨人學不學,你們就說,離得遠,對那里的情況不了解,誰知道他們在搞些什么。對小靳莊的經驗,不表態(tài)。那時,全國許多地方都學小靳莊,大寨就是不學。
1975年9月,第一次全國農業(yè)學大寨會議在大寨召開。中央政治局委員鄧小平、華國鋒、陳錫聯、陳永貴、姚文元、吳桂賢等都先后來到了大寨。
已是政治局委員的江青也出席了這次會議。江青一到大寨就對郭鳳蓮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到大寨來嗎?我是要把大寨搞成一個點,要同修正主義斗爭,我要大寨人也評《水滸》,同修正主義斗爭。郭鳳蓮一聽,心都要跳起來了,她聽不懂江青的話,沒有表態(tài)。第二天,江青又去找陳永貴講大寨人要評<水滸)的事,陳永貴很客氣地對她說:我們農民不懂得《水滸》,只知道種地。江青說:那樣的話,你們召開一個全體干部和社員大會,我直接和他們講。沒有辦法,陳永貴只好讓郭鳳蓮在9月12日召開大寨干部和社員大會。江青在會上發(fā)表講話時,先說道:我向你們報告一個好消息,毛主席身體非常好,比我好,記憶力強,吃飯好,心臟好。在一旁聽著的陳永貴從心里對江青的這個話反感,因為他知道,毛澤東已經重病在身,江青這不是瞪著眼睛說瞎話嗎?江青見陳永貴不耐煩了,便轉移了話題,大講起評《水滸》來。她說: 《水滸》的要害是架空晁蓋,是投降。現在,我們黨內就有人要架空毛主席,搞投降主義,向修正主義投降。你們要同修正主義斗爭?,F在我們黨已經有了十次路線斗爭,以后還會不會有第十一次、第十二次路線斗爭?肯定會有的。陳永貴聽到這里,又一次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他告訴江青:社員們該上工了,時間不多了。江青還要接著講,陳永貴趁江青說話停頓時,馬上宣布:散會。對此,江青心里很不高興,但也說不出什么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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