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的故事】鍛造“批判的武器”(《卡爾?馬克思》漫畫連載第二集)

時間:2018-05-15 17:01來源:大西北網(wǎng) 作者:中國社會科學網(wǎng) 點擊: 載入中...
  第二集鍛造“批判的武器”
 
  馬克思有段非常著名的話,理論界大家?guī)缀醵紩常?ldquo;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jīng)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這話聽起來有點拗口,什么意思呢?“批判的武器”就是理論辯論,通俗點叫筆桿子;“武器的批判”就是實踐斗爭,通俗點叫槍桿子。筆桿子不能代替槍桿子,光動動筆桿子,是消滅不了敵人的。但是筆桿子只要能掌握群眾,也能變成威力巨大的槍桿子。馬克思一生很重要的工作,就是為無產(chǎn)階級打造一個強勁有力的筆桿子,也就是打造“批判的武器”——馬克思主義。用馬克思主義來喚醒沉睡中的無產(chǎn)階級,喚醒他們的階級意識和歷史使命,使之成為改造資本主義社會的強大現(xiàn)實力量。
 
  鍛造哲學武器的“兩把大錘”
 
  鍛造“批判的武器”就像打鐵的過程,需要用大錘不斷擊打燒紅的鐵。馬克思在鍛造馬克思主義的過程中,也有兩把大錘,一把叫“實事求是”,一把叫“無情批判”。所謂“實事求是”,就是馬克思主義不是從前人的著作中抽象演繹出來的,而是從社會現(xiàn)實和實踐中總結出來的。理論是灰色的,實踐之樹常青;所謂“無情批判”,就是在鍛造思想武器的過程中,批判前人,批判同時代的理論流派,同時也不斷批判自己之前的思想成果,以“今日之我”批判“昨日之我”。只有用好了這兩把大錘,才能鍛造出鋒利的思想武器。
 
  馬克思撰寫《關于林木盜竊法的辯論》一文,強烈抨擊萊茵省議會立法懲罰窮苦農(nóng)民的做法。蘇凝/畫
 
  馬克思博士畢業(yè),第一份工作是《萊茵報》的編輯。剛進入社會的馬克思,是個徹底的唯心論者,滿腦子是黑格爾思想中的“絕對精神”、“自我意識”這些概念。但是,《萊茵報》的經(jīng)歷,卻給馬克思上了生動的一課。按照馬克思自己的說法,就是遇到了“要對物質利益發(fā)表意見的難事”。當時的萊茵省議會正在討論一項叫《林木盜竊法》的法案,這項新法案的目的是要懲罰那些到森林里撿枯枝的窮苦農(nóng)民。因為在林木所有者看來,未經(jīng)允許私自撿拾森林里的枯枝,就是盜竊。但是,農(nóng)民祖祖輩輩都是靠撿拾枯枝來生火做飯,維持生計,想不到現(xiàn)在枯枝成了林木所有者的私有財產(chǎn)。一邊是農(nóng)民的生計問題,一邊是林木所有者的個人利益,兩者發(fā)生沖突的時候,法律應該站在哪一邊呢?
 
  按照黑格爾的說法,國家和法律是“理性”的化身,普魯士政府就是這樣一個“理想國家”,它會永遠堅持公平正義,永遠代表著絕大多數(shù)人的利益。但是現(xiàn)實卻大大出乎馬克思的意料,在物質利益面前,“理性”被打得落花流水,《林木盜竊法》堅定地站在了林木所有者一邊。馬克思很憤怒,寫文章抨擊萊茵省議會的做法。他說,農(nóng)民撿拾地上的枯枝,是大自然賦予農(nóng)民的正當權利?,F(xiàn)在社會上一小部分人要把公共財產(chǎn)據(jù)為己有,而且還要立法來懲罰農(nóng)民,這不僅傷害了農(nóng)民的利益,也傷害了法律公平公正的精神。經(jīng)過這場論戰(zhàn),馬克思清醒地意識到,普魯士政府并不是黑格爾說的“理想國家”,“絕對精神”也很不可靠,它只代表私有者的利益,所謂的法律只不過是私有者維護自己利益的工具。同一時期,馬克思還和萊茵省政府發(fā)生了關于摩塞爾記者的論戰(zhàn)。在現(xiàn)實生活的撞擊下,馬克思頭腦中的黑格爾哲學體系出現(xiàn)了裂痕。
 
  后來,馬克思總結《萊茵報》時期的現(xiàn)實教訓,對黑格爾法哲學又進行了深入的批判,寫出了《黑格爾法哲學批判》這本書。在這本書的導言里,馬克思說,國家、法律以及宗教其實并不神秘,它們非但不是什么“絕對精神”的化身,反而處處受到“物質生產(chǎn)關系的總和”的制約。由于這種“物質生產(chǎn)關系的總和”又叫市民社會,因此,推動歷史發(fā)展,決定國家權力運轉的,是來自地上有著黃土氣息的“市民社會”,而不是來自天上高冷傲嬌的“絕對精神”。馬克思得出一個結論,不是國家決定市民社會,而是市民社會決定國家。國家權力如何運轉,是由市民社會內部的矛盾和斗爭決定的。國家如此,法律和宗教也是如此。因此,在馬克思看來,之前青年黑格爾派對宗教的批判,其實是只打狐貍,卻放過了狐貍背后的老虎。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導言》這篇文章中說,既然不存在什么天國的真理,那我們的任務就是要確立現(xiàn)實世界的真理。所以他呼吁,“對天國的批判要變成對塵世的批判,對宗教的批判變成對法的批判,對神學的批判變成對政治的批判”。
 
  馬克思所指“批判的武器”就是理論辯論,通俗點叫筆桿子;“武器的批判”就是實踐斗爭,通俗點叫槍桿子。蘇凝/畫
 
  既然要批判,那就有個工具問題。拿什么去批判現(xiàn)實世界,批判市民社會?這就是我們剛開始引用的那句話: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jīng)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
 
  那馬克思心目中要掌握的群眾是哪一部分人呢?是歐洲各國貌似慈悲的王公貴族嗎?是十九世紀腦滿肥腸的大工廠主嗎?都不是。理論要掌握的群眾,是馬克思所說的那個“被戴上徹底的鎖鏈的階級”,即無產(chǎn)階級。他們因為被壓迫,所以要反抗;因為被徹底壓迫,所以已經(jīng)退無可退,只有革命一條道路。列寧高度地評價了馬克思這篇導言,說馬克思對現(xiàn)存的一切進行了無情的批判,特別主張武器的批判,訴諸群眾,訴諸無產(chǎn)階級,這表明馬克思已經(jīng)是一個真正的革命家了。
 
  馬克思和恩格斯合寫的第一部著作——《神圣家族》。蘇凝/畫
 
  1844年8月,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巴黎會晤,一拍即合,互相引為知己。在一起相處的十多天里,他們決定共同寫一本書來清算自己之前的青年黑格爾派思想,捍衛(wèi)他們已經(jīng)共同承認的唯物主義和共產(chǎn)主義觀點。這就有了他們合寫的第一部著作——《神圣家族》。
 
  我們先來看這本書的副標題——“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讀起來很拗口,什么意思呢?在當時的德國哲學界,“批判”是個很時髦的詞,哲學家們都認為“批判”能夠推動社會進步,都以自己能“批判”為榮。青年黑格爾派更進一步,要對其他哲學家的批判進行再批判。這時的青年黑格爾派已經(jīng)陷入唯心思辨的泥潭,越來越脫離現(xiàn)實的政治斗爭,躲進哲學領域,宣揚“批判的批判”的奇怪思路。而且,他們莫名其妙地認為只有他們這些“批判的個人”才是改變世界的力量。馬克思和恩格斯為了諷刺這些人的狂妄,就把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俯視人間的青年黑格爾派戲稱為“神圣家族”,而且有樣學樣,把自己批判他們的書的副標題取名為“對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
 
  在對黑格爾、青年黑格爾派等進行深刻批判后,馬克思和恩格斯系統(tǒng)整理自己發(fā)現(xiàn)的新的世界觀,在1845-1846年聯(lián)手創(chuàng)作了第二部哲學著作——《德意志意識形態(tài)》,系統(tǒng)論述了歷史唯物主義的基本原理。這部書也標志著歷史唯物主義的誕生。從唯物史觀誕生的過程中,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實事求是和無情的批判,這兩把大錘的重要作用。
 
  為了科學社會主義的誕生
 
  為了科學社會主義的誕生,馬克思從工人階級狀況中汲取現(xiàn)實養(yǎng)料,對工人階級不僅有理論上的認同,更有情感上的認同;同時,馬克思左右開弓,既批判魏特林盲目的冒險主義傾向,也批判蒲魯東一味調和的保守主義傾向,完成了思想上的華麗轉身,俯瞰歐美工運風云,終成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史上的一面旗幟。
 
  馬克思進行科學社會主義的研究,也是時刻掄起“實事求是”和“無情批判”兩把大錘,對社會主義理論進行捶打。
 
  恩格斯搜集了大量關于工人生存狀況的一手資料,寫作了《英國工人階級狀況》。蘇凝/畫
 
  馬克思對工人運動的研究,最早是受到恩格斯《國民經(jīng)濟學批判大綱》和《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的啟發(fā)和影響。恩格斯在1842年—1844年間,深入英國曼徹斯特貧民窟進行實地調研,和工人同吃同住同勞動,搜集了大量關于工人生存狀況的一手資料寫作了《英國工人階級狀況》。恩格斯對英國工人階級狀況的描述非常生動,這本書可以當成一本紀實文學著作來讀。而且,恩格斯還論述了,英國工人之所以處于這種狀況,就因為英國引以為傲的資本主義制度,而工人也必然會在沉默中爆發(fā),成為改造資本主義社會的重要歷史力量。恩格斯有個觀點,對馬克思很有啟發(fā),“工人階級的狀況是當代一切社會運動的真正基礎和出發(fā)點,同時它是我們目前社會一切災難的最尖銳最露骨的表現(xiàn)”等等。
 
  馬克思恩格斯關注工人運動的情況,1844年德國西里西亞紡織工人起義,在關于德國西里西亞紡織工人的罷工問題上,馬克思和盧格之間的分歧公開化了。盧格曾就此事件寫過一篇文章名為《普魯士國王和社會改革》的文章,文章指責了西里西亞紡織工人的起義不僅算不上是社會起義,因其政治意識低下,就連政治行為都算不上。馬克思立即寫文章反駁,馬克思在《評“普魯士人”的“普魯士國王和社會改革”一文》中指出,“社會主義需要這種政治行為,因為它需要消滅和破壞舊的東西。但是,只要它的組織活動在哪里開始,它的自我目的,即它的精神在哪里顯露出來,社會主義也就在哪里拋棄了政治的外殼。”此外,馬克思還大力贊揚了德國工人運動的創(chuàng)新精神,“德國西里西亞工人起義,在一開始就做到了法國工人和英國工人在起義結束后才做到的事情,那就是意識到無產(chǎn)階級的本質……被燒毀的不僅有機器——這些工人的勁敵,而且還有賬簿和財產(chǎn)契據(jù)……英國工人起義沒有一次像這樣勇敢,這樣有計劃,這樣堅強。”
 
  馬克思對工人階級不僅有理論上的認同,也有情感上的認同。那時的馬克思整日“混跡”于社會主義思想團體和工人群體中間。馬克思通過對工人群體的實調查研究,不僅掌握了大量的一手資料,更讓他對工人階級這個群體有了情感上的親近。馬克思曾經(jīng)說,“人的兄弟情誼不再是空洞的詞句,而是一種現(xiàn)實,人的尊嚴從他們勞累的身軀上向我們投射過來。”
 
  一生論戰(zhàn)無數(shù),這段時期最重要的兩個論戰(zhàn)對手是魏特琳和蒲魯東。
 
  魏特林“大火爆炒”私有制
 
  魏特琳是個普通的工人,也是德國工人運動史上著名的理論家。他的代表作《和諧與自由的保證》出版的時候,曾經(jīng)震動了當時德國的思想界。馬克思稱贊這部書是德國工人的“史無前例、光輝燦爛的處女作,只要把無產(chǎn)階級巨大的童鞋拿來和德國資產(chǎn)階級的矮小的政治爛鞋比較一下,我們就能夠預言德國的灰姑娘將來必然長成一個大力士。”
 
  馬克思和魏特林之間的矛盾公開化了,馬克思拳頭錘在桌子上,說了一句“無知從來幫助不了任何人。”蘇凝/畫
 
  后來,魏特林來到布魯塞爾,和馬克思以及一些工人團體的代表進行了一次座談。在這次座談會上,馬克思和魏特林之間的矛盾公開化了。馬克思說,魏特林,你在德國搞出那么大動靜,說說你的理論基礎。魏特林說,工人不需要啥理論基礎,關鍵是點燃他們的戰(zhàn)斗激情,不要與資產(chǎn)階級做任何妥協(xié),無產(chǎn)階級的幸福只存在于自己的寶劍上。馬克思說,喚醒工人如果沒有一種科學的思想或建設性的學說,那么就等于宣傳空洞的、騙人的游戲。馬克思“啪”一下,拳頭錘在桌子上,震得油燈亂晃,說了一句“無知從來幫助不了任何人。”魏特林的固執(zhí)在現(xiàn)實的革命形勢面前被撞擊得粉碎,各地共產(chǎn)主義團體也紛紛拋棄了這個革命的狂想家。
 
  蒲魯東“小火燒烤”私有制
 
  馬克思和恩格斯組建起了共產(chǎn)主義通訊委員會后,考慮到蒲魯東在法國工人運動中的巨大影響,馬克思曾經(jīng)給蒲魯東寫信,請他擔任共產(chǎn)主義通訊委員會的巴黎通訊員。結果,蒲魯東的回信毫不客氣地教訓了馬克思一頓。蒲魯東在信中說:“不必用制造新的思想混亂來給人類增添新的麻煩;我們應該給世界樹立一個明智和眼光遠大的寬容精神的榜樣;我們不要扮演一種新宗教的使徒的角色,即使這種宗教是邏輯和理性的宗教。……我寧肯用文火燒毀私有制,也不愿為有產(chǎn)者安排一個巴托羅繆之夜,從而使私有制獲得新的力量。”
 
  馬克思出版了《哲學的貧困》,針鋒相對地批判蒲魯東在《貧困的哲學》一書中的錯誤思想。蘇凝/畫
 
  最后,蒲魯東還說自己在寫一本新書《貧困的哲學》,并挑釁地請馬克思予以批判。這一次,馬克思沒有失約。蒲魯東的新書1846年出版,當年圣誕節(jié)的時候,馬克思就拿到了書。幾個月之后,馬克思出版了《哲學的貧困》,針鋒相對批判蒲魯東的社會主義思想。
 
  馬克思和恩格斯在這個時期,“對構成當時同盟的秘密學說的那種英法兩國社會或共產(chǎn)主義同德國哲學這兩者的雜拌進行了無情的批判;為了代替這種雜拌,我們提出把對資產(chǎn)階級社會經(jīng)濟結構的科學研究作為唯一牢靠的理論基礎。最后用通俗的形式說明:問題不在于實現(xiàn)某種空想的體系,而在于要自覺參加我們眼前發(fā)生的革命地改造社會的歷史過程。”
 
  馬克思精益求精,他的《資本論》寫了四十年,就出版了第一卷,剩下的都是手稿狀態(tài)。蘇凝/畫
 
  馬克思對于政治經(jīng)濟學的研究,建立在對資本主義社會現(xiàn)實研究和對思想前輩的理論批判上,甚至對自己前期成果的批判上。馬克思對自己寫的東西,精益求精,甚至到了連恩格斯都不能忍受的地步。馬克思說過,要是一篇文章,四周以后我在看,還覺得不錯,那就很糟糕了,說明我四周沒有進步啊。恩格斯勸馬克思,趕緊把經(jīng)濟學研究的成果發(fā)出來,不要糾結于那些錯誤,你能發(fā)現(xiàn)的錯誤,我們是發(fā)現(xiàn)不了的。但是,馬克思堅決不。他在研究過程中,一旦發(fā)現(xiàn)一個新領域,就得把新領域的內容研究清楚了,才肯下筆去寫。被恩格斯催促煩了,馬克思自己寫作《資本論》的進度,就連恩格斯也不告訴了,所以這就是為什么,馬克思去世以后,恩格斯整理馬克思資本論手稿很費勁的原因之一。
 
  所以,我們看到,馬克思的經(jīng)濟學著作——《資本論》,從他1842年開始研究經(jīng)濟學,一直到他1883年逝世,寫了四十年,就出版了第一卷,剩下的都是手稿狀態(tài)。
 
  當然,也正是馬克思這種精益求精,無情自我批判的精神,才讓馬克思主義這把精神武器如此堅韌鋒利,經(jīng)過一百多年歲月的洗禮,時至今日仍然锃亮如新,散發(fā)出科學和真理的光芒。
 
  
(責任編輯:蘇玉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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