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城小西溝是一幅四季分明的油畫,春日來臨,此起彼伏的花朵生生不息,花香仿佛綢帶;夏天綠色籠罩,掛滿果子的樹木讓人感嘆大自然的恩賜;秋日,層林盡染的樹葉在獨奏的是一曲豐收之歌,各種野果在造就哲學對人生的新理念;冬日,那些白色精靈悄然而來,又悄然而去,誰會留下,誰就幸福。如果讓我選擇一塊地方,一塊靈性的土地來生活的話,我愿意是小西溝。這里的山山水水靈動而不失原始;這里的每一塊石頭都浸透了人的記憶;每一個走動的馬匹似乎永遠不知道未來會發(fā)生什么。在這里,生活成了原點,成了故事。
翡翠色河流
小西溝位于霍城縣大西溝鄉(xiāng),這個鄉(xiāng)位于縣城以北45公里處,北依天山,與博爾塔拉蒙古自治州毗連,西為丘陵地帶,接莫乎爾鄉(xiāng),東連蘆草溝鎮(zhèn),南鄰清水河鎮(zhèn)。境內沿北天山山脈有邊境線,與哈薩克斯坦相鄰,并有山區(qū)通道通往哈薩克斯坦,屬于邊境管理區(qū)。大西溝鄉(xiāng)出名源自大、小西溝,這兩個溝里生長著一種獨特的樹木——野櫻桃李。
去小西溝時,天公不作美,下著雨夾雪,按照當地人的說法,這種天氣小西溝能凍死人,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前往小西溝的路并不好走,車在土路上發(fā)出懾人的聲音,我老是擔心車會在這里拋錨。沒想到這車居然扛了下來。身邊不斷閃過馬匹和牧民的屋子之后,有人告訴我,這里就是小西溝的范圍了。
搖下車窗,我們在一條河岸邊行走著。河雖然不寬,但是水流很快。這里的河流多半是雪融形成,秋冬季節(jié)不是豐水期,到夏天就可能引發(fā)洪水。
沿著河邊的小石路行進,車有高低起伏之感。行走一段之后,河邊出現一批大石頭,像是專門搬來放在河邊,任憑河水沖刷。這些石頭的顏色以白色為主,大小不一,形態(tài)各異。石頭邊上長著一些小草,河水日夜不停地前進著,小草是它們唯一的朋友。
人給事物取名字總是這么隨意,這條小河名叫小西溝河,是這里的牧民和牲畜唯一的水源,它的寬度大約兩米,水不深,但非常清澈而且透骨的涼。
水和母親是重疊體。我們曾從水中來,在水中呼吸,從水中汲取營養(yǎng),所以對于水有一種天生的親近感。走在這河水邊,風肆無忌憚,感覺很特別。
如果要我給這幅名為小西溝的油畫中的河水選擇一種顏色的話,我愿意是翡翠色。那種淡淡的由淺入深的翡翠色,有種讓我說不出的感動。就是這么一條小河,用它單薄、孤獨的軀體養(yǎng)活著這個小山溝里的生命。
繽紛樹木
聽著河水的叮咚聲,我慢慢隨車而進。越往小西溝深處走去,樹木就越多,而隨著樹木的增多,樹葉的顏色也開始變化了。
野杏樹的葉子紅而燦爛;櫻桃李的樹葉在這個季節(jié)還保持著鮮綠,似乎要將這種顏色帶到冬季;野核桃葉子大如手掌,早已成了一片片的黃色,遠遠望去似乎有人在向你招手;而野山楂樹的顏色卻似乎讓人摸不著頭腦,似乎是由多種顏色勾兌而成。這里基本上沒有人煙,沒有人的印跡。走在小西溝的山路上,恍如進入一個童話世界。
一路走向小西溝深處,慢慢地慢慢地,右手邊會出現一座小山溝,這里就是小西溝的最佳美景了。
這里是此行的一個終點。站在河邊抬頭看,那些樹木有規(guī)律地從上而下變幻著顏色,千變萬化。它們將自己對顏色的熱愛以及執(zhí)著發(fā)揮到了極致,在這里,每一個畫家都會因為無法描摹這多彩而汗顏,每一個畫家都會被眼前變幻的景象折服。
白樺樹早已光禿禿地站在山腳下,它們就這樣默默地站著,儼然是在等待一個新的春季。
樹木是偉大的,一年四季,它們不斷地努力著,在春季奉獻花香以及新綠,在夏秋季貢獻果實和濃蔭,而在深秋冬初,它們最濃烈的一面才終于暴露,那些色彩胡亂地呈現著,美麗絕倫卻又沒有一點故意的痕跡。大自然的造物主對它們疼愛有加,只要它們愿意沒有誰能阻攔它們在這里的生長。
我試著走到那些樹中間去,傾聽它們。
奧地利作家羅伯特·穆齊爾在自己的一篇散文里引用了德國歌曲《獵人的離別》兩句“誰將你,美麗的森林,種在那高高的地方?”“這時候他會對大自然給他準備的一些微小信號、一些輕聲細語多么地心存感激……當他找到在踏青過程中一同走近大自然的志同道合者時,他是多么幸福。”當我讀到這些句子,深深地被他那簡單的抒情所吸引;當我?guī)е@些文字,一次次去看那些遠處小山溝里的樹木以及由它們組成的色彩之林時,我不知道能說什么,能表達什么。
也許,就該這樣悄悄地來,然后悄悄地去,將森林還給自然,將我們的幸福帶走。
但愿,美麗的森林永遠種在小西溝安靜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