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三者?

時間:2017-03-28 08:01來源:大西北網(wǎng) 作者: 點擊: 載入中...

 

    西安城南小雁塔附近有個武家坡,上有一破舊的窯洞,洞沿上題有“古寒窯”三個字,相傳是王寶釧苦守寒窯十八載之地。


    王寶釧本是唐朝的宰相王允的女兒。彩樓選婿,她的彩球偏打中了貧窮的薛平貴。王允以斷絕父女之情相逼,命女兒退婚,寶釧不從,從此薛平貴夫妻搬進了武家坡上的寒窯中,過著清苦的日子。


    咸通九年,桂州邊區(qū)戌卒發(fā)生了叛亂。文武兼?zhèn)涞难ζ劫F參加了隨軍助戰(zhàn)的沙陀部隊。沙陀原是大唐西北邊區(qū)的一支游牧部落,后歸附唐朝。


    憑著自己出色的武藝和才學(xué),薛平貴漸漸受到酋長朱邪赤心的重視,并成了沙陀酋長的“駙馬爺”.最后,功成名就的薛平貴接走了苦守寒窯18年的王寶釧。


    經(jīng)過了十八年的苦盼,王寶釧終于有了一個美滿的結(jié)局。


    隱隱有一種聲音在說:“女人要像王寶釧那樣,十八年忠貞不渝,一定會有苦盡甘來的一天。


    武家坡上那個如雕塑般定格在山坡上佇立在寒風(fēng)中遠眺的身影,依舊在講述著這件


    陳情舊事


    ”等我回來,等我讓你一輩子不受苦的那天。“ 薛郎是有才有識的偉男兒,總不能讓他與自己終身相守寒窯,18年前,王寶釧就這樣擦掉淚水,揮手送他出征。


    西風(fēng)緊,北雁南歸之際,王寶釧又迎來了第18 個寒秋。這一年的秋,來得特別地急、特別地早。


    冷凜的秋風(fēng)無情的吹過她滄桑的臉,一年一年無盡的等待,黃黑的膚色早已掩去了她18年前嬌俏的容顏。沒有人知道,十八年來,苦苦的等待中,那些隱忍了寂寞與孤獨的日子里,原來過慣了富家小姐生活的王寶釧,是怎么過來的。


    王寶釧也不曾想到,就是在這一天,當(dāng)滿面塵土,一身異族打扮的將士們出現(xiàn)在自己的眼前時,她的等待終于有了結(jié)果。他們手中拿著的正是自己當(dāng)年一針一線縫制的布鞋?。‰m然已經(jīng)面目全非,可那針腳千針萬確是自己的手藝。沒有任何質(zhì)疑,拿著遞到自己手中的布鞋,王寶釧沒哭,她對著這群以欽佩的眼光看著自己的將士,微微一笑。


    自己果然沒有錯看薛郎!18年的寒窯沒有白守啊!王府前父親的叱呵聲、母親的哭聲、哥哥的嘲笑聲,自己與薛郎含羞帶辱離去的情形,……,現(xiàn)在都值了!可惜母親半年前已經(jīng)去世了,不能夠看見了。但消息不久就會傳到王府,是他們錯看了自己的良人?。?/p>


    馬車經(jīng)過十多天的奔波,終于在一個塵沙飛揚的路口停了下來,一行人被另一隊等候多時的衣著華麗的人馬換上了。車隊在繼續(xù)前進著。


    最后終于來到了富麗堂皇的殿門外。抬眼望去,高大的殿門口站著一群等候的人。得了消息的所有的人都懷著敬重之情,靜候著這位苦守寒窯18年的女子的到來。


    多年沙場征戰(zhàn),薛平貴棱角分明的臉上更多了一份剛毅與滄桑,有了一份成熟男人的英氣。王寶釧就這樣看著眼前這個依舊高大的丈夫,直到耳邊傳來一聲清脆的”姐姐“的呼喚聲,王寶釧才發(fā)現(xiàn),丈夫身邊偎依著一個滿懷笑意的年輕女子。眼前的情形很快讓她認清了是怎么回事,望著激動的丈夫,一行清淚從她疲倦的臉頰流下。


    舟車勞頓,王寶釧這一天在昏沉中,由薛平貴和代戰(zhàn)公主陪著,見了一個又一個皇親國戚,直到富麗堂皇的大屋里只剩下她和薛平貴。


    薛平貴摩挲著她手上的老繭,感激地說:”戰(zhàn)事頻繁,18年來,苦了你了。“薛平貴看著妻子的眼神,多了一份感激,一份18年來積淀下來的親情。可是,王寶釧卻覺得,她和薛平貴,似乎陌生了許多,一下子,王寶釧倒顯得拘束起來。而就在這時,大門被推開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就這樣一蹦一跳地沒有預(yù)警地出現(xiàn)在他們的面前,矮了另一個孩子半個頭的顯然是妹妹,抿著嘴微笑著看著王寶釧,而哥哥則大方的笑著問道:”她也是我們的娘親嗎?“


    ”跑到哪去了?一天到晚都見不到你們兩個小鬼頭。“薛平貴寵溺地摸著兒子的頭,王寶釧微笑著看著這對可愛的兒女,她感覺有些累了。


    直到孩子叫完”娘親“,直到薛平貴對她說:”代戰(zhàn)說你大她小,十多年來,她跟我戰(zhàn)場上出生入死,我看就不分大小了吧。“直到薛平貴牽著一雙兒女掩門離去。


    王寶釧病了,這病來勢洶洶,雖然請了最好的大夫,但仍然不見起色。


    ”夫人水土不服,加上身子骨過于單薄,舟車勞頓,恐怕……“太醫(yī)惶恐的說道。


    人來人往,在王寶釧跟前忙碌著,代戰(zhàn)也常常來看她,她在半睡半醒中感覺到代戰(zhàn)的目光是真誠而敬重的,”姐姐你苦守寒窯18年,不易??!你為仁貴拋棄榮華富貴,現(xiàn)在終于苦盡甘來了,你要快點好起來啊。“


    有時候,握著她手的是薛平貴,她時醒時睡中聽著他絮絮叨叨地回憶著他們倆當(dāng)年是怎樣不顧世俗在王家人的冷眼下離開的故事。他竟還記得啊!


    有時候是代戰(zhàn)和薛平貴兩人一塊來的,在她面前極其默契地一起為她穿衣喂食。


    ”我是個貪心的人嗎?“王寶釧最后合上了她疲倦的眼。這一天,是她來到薛府的第18天。


    王寶釧的結(jié)局是傳統(tǒng)式的大團圓,與薛平貴夫妻相認,和代戰(zhàn)公主共事一夫,簡直就是千古美談。可惜,18天后,她死去了,沒有將這樣的佳話進行得更為天長地久。


    喪禮辦得極其隆重,王寶釧最終享受到的18天的榮華富貴,終于讓薛平貴卸下了自己良心上對她的虧欠。知情的人都在感嘆:王寶釧苦守18年寒窯,沒白守??!


    裝飾華貴的墓碑上刻著一行字:XX國駙馬薛平貴之妻王氏寶釧之墓,左下角落名:代戰(zhàn)公主 薛平貴立。


    就在這埋葬著曾苦守寒窯18年,而后又不遠千里而來的漢族女子墳前,一群欽佩她的人走過,又來了另一群仰慕她的人。他們都說,她反抗家長權(quán)威,掙脫了封建牢籠,可歌可泣。他們也說,王寶釧這輩子值了。


    再后來,就有了一出戲,說一個名叫王寶釧的女子為她的丈夫守寒窖。后來她的丈夫衣錦還鄉(xiāng),王寶釧自然是認不出衣著華貴的丈夫了,于是他的丈夫?qū)λ侔阏{(diào)戲,來測驗她對他的忠貞之心。結(jié)果當(dāng)然是王寶釧不為所動,感動了丈夫和公主把她接回了皇宮,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兩位妻子,兩個人不分大小,平起平座,相處得甚為和睦。


    武家坡上建起一座祠廟,廟內(nèi)供奉著王寶釧與薛平貴的塑像,祠柱上題著一副對聯(lián):


    十八年古井無波,為從來烈婦貞媛,別開生面;


    千余歲寒窯向日,看此處曲江流水,想見冰心。


    感情的東西,沒有對錯,但肯定都有結(jié)局。并不是18年才改變了什么,可是,一個女人的一生中,又能有幾個十八年呢?


    時代依舊在進步著,交通工具的便利,已經(jīng)可以讓女人等待的時間再也不用十八年那么久了。可是,王寶釧犧牲了自己,良人終成了氣候,但卻永遠不屬于她一個人了!她的死,是愿望得償后的含笑合眼,或是,發(fā)現(xiàn)自己堅守的信仰可笑而心碎?


    跨越千年之后,是誰又在重復(fù)著王寶釧的故事呢?

(責(zé)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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