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A賓館，我還是第一次。

    站在402房間的棗紅色的印花地毯上，從門口走到窗子是十步，從窗子走到門口還是十步。記不清我已走了多少個來回。窗外夕陽西下，暮色沉沉。有幾只“驚弓之鳥”倏地從一排高大挺拔的白楊樹的枝梢箭一般地射向天空。天色越來越暗，白楊們闊大的黃紅相間的葉子行將落盡。

    “她會來嗎？”我在想。

    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在想這個問題了。我盼望能夠迅即見到我的網(wǎng)友。在網(wǎng)上，她是那么溫柔，那么浪漫，那么富有詩情畫意，那么……她還有一個好聽的網(wǎng)名：柔情似水。瞧我，這是怎么了，天知道。

    反常吧，網(wǎng)戀吧，還是其他……

    “嘟……”又來手機(jī)短信了，十有八九是“柔情似水”發(fā)來的。打開一看，果不其然：高山仰止，讓你久等了。我正在27路公交車上，這邊有點堵車，5分鐘后見，kissyou.

    好家伙，夠野蠻的。

    “柔情似水”一個浪漫的長吻，穿越時空，“啪”地印在我的臉上。猝不及防，我詫時臉紅若云，又如同喝多了燒酒般地滾燙。

    “叮咚”這說來就來了，趕緊開門。

    “哇塞！你好！”門還沒有全部打開，“柔情似水”就做著鬼臉闖進(jìn)來了。

    “讓你久等了，高山仰止先生。”

    “是……是有點，不……沒有。”

    “怎么吞吞吐吐的？這可不像網(wǎng)上的你耶，怕了么？”

    “柔情似水”裝出一副兇巴巴地樣子，兩手叉腰，前傾著身子。奧，她的披肩秀發(fā)撩撥的我的眼睛發(fā)癢，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更難堪的是，她的一對高聳壯碩的乳峰抵得我胸口發(fā)悶。我開始一陣陣地暈眩。

    “怎么會呢？你今天有空？”

    “廢話，沒空我能來嗎？整點實的吧。浴間在哪？我該去洗澡了。”“柔情似水”邊說邊脫衣服，干凈利落地。

    “別……別介。”

    “害臊了，你怎么不早說呀！要知你這副德性，我怎么會來呢，孱頭。”

    “柔情似水”用她纖纖玉指點了我額頭一下。就是這溫柔的一指，像菩薩施與孫猴子的咒語，我癱軟如泥，不能有所動作。

    “她怎么一點也不像她的網(wǎng)名溫柔呢？”我在想。

    “快去洗吧，高山仰止先生。本小姐洗浴完畢，恭請了。”“柔情似水”裹了一塊雪白的浴巾，裊亭于床前，剛出浴的美人真是芳容玉顏啊。

    還有何話說，在這里我好象只有聽從的份兒。有些麻木地洗好了澡，機(jī)械地走出浴室。

    “柔情似水”笑瞇瞇地朝我招手，有些神秘地。

    “干嘛呀！”我裝出極不耐煩地樣子靠近她。她猛得起身kiss了我一口，又向里坐了坐，留出一角被子給我。

    接下來的是事情當(dāng)然可以想見了。我禁不住她嬌美的臉蛋與苗條身段的誘惑，對其“大肆非禮”.她也主動迎合，并不時弄出花樣取悅我，展示她。“春風(fēng)幾度”之后，我和她都大汗淋漓了。

    她仰躺在床上，噓噓嬌喘。

    我摟著她的玉頸，不住地親吻。

    “柔情似水”起初還在溫柔地輕撫著我的脊背，后來她突然“神經(jīng)質(zhì)”般地將我的手扳開，倏地坐起。

    “你煩不煩啊，占我便宜咋占不夠哇？”

    我一時如墜五里云霧之中，癱坐在那。

    我們四目相對，迷惑迎著兇巴巴。

    忽而她眼中充滿了怯懦，并繼而痛哭失聲。

    我努力地想勸止住她，我想扳開她的手，替她拭去不止的眼淚，她不讓；我向她連連致歉：“都是我的錯，剛才我不該那樣對你啊……”她不聽。她照例肩膀一聳一聳地，哭得很傷心。

    我難堪極了，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室內(nèi)踱來踱去。從門口走到窗子是十步，從窗子走到門口還是十步。記不清我已走了多少個來回。

    “柔情似水”忽然停止了哭泣，開始快速地穿上衣服，并背起她小巧精致的皮包。

    “怎么了，要走？看看，唉，都是我啊。”

    “柔情似水”沖我強(qiáng)擠出一絲笑意：“沒什么，剛才忽然想起了我的初戀男友。我們談了三年戀愛，后來他把我甩了。”

    還沒等我說什么，“柔情似水”已經(jīng)沖出房間，用她那慣常的模特步“咔咔”有聲地走得越來越遠(yuǎn)了。

    我望著她飄飄的長發(fā)，靚麗的身影，一時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有一種想哭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