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國畫的時候常對學生說:“梅圣俞評詩要‘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于言外',繪畫也是如此。就前者而言,需要在寫形方面多下功夫,加強素描的訓練,才能使畫出來的東西比例正確,色彩恰當;就后者而言,則要多讀書,多旅行,以增廣見聞,充實心靈,開拓境界,使畫中有詩,意境高遠。”
學生問:“老師,若不得已而去其一呢?”
“去前者,因為前者是技巧,后者是境界;前者是物形,后者是生命。技巧差而意境遠,還能超于象外,得其環(huán)中;意境差而技巧熟,則只是浮面的描寫、匠氣的表現。沒有生命的東西,外形再美,也是死的;有生命的物體,表面雖丑,卻是活的。兩者權衡,當然選擇有生命、有靈性、有意境的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