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沒有父親的家庭,會是個什么樣子?它還能給人甜美、安全的感覺嗎?寒冷的冬夜,壁爐里的火是否還一樣明亮?
一間屋子沒有了那個使人寬心的熟悉的身影,還算完整嗎?飯桌前頭的那張椅子還在,人卻已不在會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我們的父親像我們可愛的母親一樣,在這個世界上也是天使。
他是我們童年時代最可信賴的那個人,那個當我們遭到欺負時替我們出頭的英雄,那個當我們面對難題一籌莫展時輕易就可以幫我們解決的智多星。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他耐心地縫合我們破碎的心、損傷的自尊,消除我們的恐懼,撫平我們的傷口,擦去我們的淚水。
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他給我們一個安全的庇護所;當我們遭遇失敗時,他給我們一個修整的空間。是他,流著汗忍著痛建立我們的避難所。他的寬大的胸懷使得我們的家更加甜美,充滿更多的愛。他不比任何人差。
他給我們翅膀,讓我們飛往在我們那個懵懂的年齡不可能知道的高度。他打開了我們觸及詩歌和音樂的魅力的感官,給予我們玩游戲和解決困惑時的興奮,引領(lǐng)我們感悟古代文化和近代歷史的奇妙,帶我們進入無處不在的小人書世界,告訴我們文字的力量,微笑是最好的藥物。
父親尤為喜愛他的第一個孩子,男孩還是女孩,都不是問題。他盼望著他(她)快些長大,以便在他(她)身上重溫自己過去的樣子。他希望他帶到這個世界上的小家伙可以成為一個無價的紀念品,可以向親朋好友炫耀的一個改良的品種。
他迫不及待地帶我們?nèi)ゼ文耆A會或動物園,海濱人行道或購物中心,教堂或?qū)W校。當我們艱難地邁出人生的第一步,他在旁邊緊張地保護著我們。他鼓勵我們講話,確保我們說出的第一個詞是“爸爸”.
在我們幼年和青少年時,他拍下了無數(shù)與我們有關(guān)的照片,記錄下我們成長的每一步。他坐在嬰兒床邊照看我們,直到我們能自己一個人外出。甚至當他已經(jīng)抱不動我們和我們已經(jīng)懂得維護自己的利益時,他也從未放棄照顧我們。
他參加家長會,幫助我們解決數(shù)學難題,當我們在吃力地背乘法表時耐心地給我們提示。當“最壞的惡魔”在拔我們的壞牙時,他緊緊地抓住我們的手,然后帶我們?nèi)ス珗@,給我們買玩具氣球和棉花糖。
他教我們?nèi)绾悟T自行車,如何跨上小馬,背誦詩歌,放風箏,像貝多芬一樣彈鋼琴,像達·芬奇一樣畫畫,像《教父》里的羅伯特·德尼羅一樣演學校的舞臺劇,像大明星保羅·迪馬吉奧一樣揮舞棒球棒,像一個天才一樣在棋盤上縱橫馳騁。
我們和他一起欣賞日落,爬樹,賽跑,在家的附近遛狗,喂鳥,修剪草坪。我們在互相講的笑話中哈哈大笑。我們的爆笑在他聽來就像美妙的旋律。
我們通過不同時期的考試時,他的臉上總會洋溢著喜悅。而升入初中,聯(lián)考,初戀,第一份工作,我們年輕時每一次的第一次,更是深深牽動著他的心。
一切有意義的時刻,他都會出現(xiàn)在我們的身邊,就算他不講一句話,我們也能感受得到他對我們的深深的愛與支持。當我們是嬰兒時他也許沒有替我們換過尿布,但是他給我們溫飽讓我們舒展心中無限的夢想,我們生病時他為我們守夜。他是如此嬌寵我們,直到他腰酸背痛,他的口袋被掏空。
然后在某一天,他走了,往往這么突然這么快,留給我們的是心靈的空虛,寶貴的經(jīng)驗。我們的生活從此不再一樣。他的離去就像地面上突然裂開了一個洞,深而大,無法挽回,無法修補,讓我們常常情不自禁地陷入無盡的悲痛之中。
可是,他從來沒有真正離開。他就像一個悅耳動聽的疊句留在我們的潛意識里--童年時的英雄,我們的智慧和愛心的源泉,我們找到力量和毅力的磐石。在我們的心里,他從來沒有離開他的位置,即使所有的照片和記憶不復(fù)存在,他也不會被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