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早一點回來。我們晚上還要洗澡。

王小忘便將翠花帶走了，王楠透過理發(fā)店的窗子，看見翠花跨上王小忘的摩托，摟著王小忘的腰，頭發(fā)一飄一飄地，就不見了。

王楠早早睡了。

半夜的時候，王楠聽見翠花坐摩托車回來了。輕手輕腳地進了屋，摸著照進來的月亮偷手偷腳地洗身子。

翠花又摸索了半天，才鉆進王楠暖得熱乎乎的被窩里。但王楠睡著了，一聲一聲放出鼾聲。

翠花睡下去，卻又突然起來，忽地拉開窗簾，放進一大片月光進來。

翠花嘩啦啦又弄出一大堆東西來，坐在床上一個人看得美美地，還一個人傻里巴幾地笑。

王楠騰地一下坐起來，伸手就到翠花懷里去搶。

翠花一巴掌拍在王楠已經(jīng)鼓起來的小肚皮上，說滾滾滾，看什么看。

其實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是厚厚一塌子照片，是王小忘他娘，還有王楠的爹。

王小忘的娘和王楠的爹在照片上耕地：王楠的爹趕著牛走在前面，王小忘的娘跟在后面，尖檢地上的包谷蔸子。

王小望的娘和王楠的爹在照片上種包谷：王小忘的娘在前面里撂種子，王楠的爹在后面澆大糞。

王小忘的娘和王楠的爹在照片上放風箏：王楠的爹抱著王小忘和王楠，王小忘的娘手里拿著兩只風箏，又遠又高的飛在天上。

翠花說：你明天也回一趟老家，看咋爹。

王楠說：我不回去。

翠花說：那我和王小望回去。

翠花一轉(zhuǎn)身，啪地一掌，響亮地拍在王楠的腿上。

王楠呀地一聲叫起來——

王楠說：你給王小望說，讓他回去將他娘和咋爹都接上來。我到酒店去訂幾桌菜，把他們接到咋家里住。

翠花嘻嘻地笑，王楠一張嘴便將翠花的嘴蓋住。又一撲，將翠花撲到懷里，伸手將翠花胸前的兩只兔子摸進手心里。

月光嘩嘩地流進來，將王楠和翠花浮起來，滿床里亮晃晃亂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