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為故友做點事,真是愉快。
雨下得更急了,維金翻起領(lǐng)子。
接著一段日子里,維金有空就去探訪她們母子。
漸漸了解情況。
左云芝入境用旅游證件,孩子在美國出生,倒是有護(hù)照,他父親在半年前失卻聯(lián)絡(luò),云芝此刻正四出尋找工作設(shè)法維持生活。
她同維金說:“沒有居留權(quán)說什么也找不到工作,我又不能回家,父母兄弟皆不容我,我已走到絕路。”
維金為著鼓勵他們,在晴天總不忘帶年輕母子到公園玩,買了玩具食物管接送。
維金知道救濟不是辦法,一定要云芝自己站起來才可真正解決問題。
云芝生日,他請她吃飯,半途云芝低頭說:“維金,我求你一事,要是我太過無禮,你可以拒絕。”
維金一愣:“何事?”
“維金,你可否與我結(jié)婚?”
維金張大了嘴,半晌沒有回音。
“我需要合法的居留證件。”
維金喝一口啤酒,緩緩說:“你的意思是,假結(jié)婚。”
云芝落下淚來,“將來,我會同你的伴侶解釋。”
“如今移民局非常認(rèn)真,恐怕我們得搬到同一地方后才可以應(yīng)付多方面調(diào)查。”
“我已經(jīng)找到工作,只是面試時必需攜帶證件。”
維金忽然微笑,“明天早上九時正我們?nèi)プ越Y(jié)婚吧。”
云芝像是遇溺之人抓到浮泡一樣,大眼睛剎那間綻出晶光來。
維金仿佛又看到少女時代的左云芝。
他為做了好事而高興。
結(jié)婚后,一切上了軌道,約兩年后他倆可申請離婚,在此期間,為著順利取得身份,維金租了一間兩房公寓,新裝修,與云芝母子合住。
小孩日托,云芝開始新工作,她整個人光潔起來,迅速扔掉三公斤體重,在新衣裝飾下,明艷照人。
一家三口樂也融融,移民局突擊檢查過一次,剛巧維金在替孩子洗澡,云芝抱怨襪子顏色全染到內(nèi)衣上,爐灶上滾著熱辣辣的鮑魚豬肉湯,那官員一看,覺得無可疑,只問了簡單問題,便告辭了。
他們比一些真結(jié)婚的人更像結(jié)了婚。
孩子過得正常生活,長得茁壯,維金在大學(xué)工作,空檔比較多,一有時間,便陪著他。
維金這樣說,“只得一個童年,一去不復(fù)回,以后縱有兆億家產(chǎn),也難買回一天。”
云芝因有維金鼎力相助,漸漸恢復(fù)元氣。
她不止一次感激地說:“維金,是你把我拉上岸,不然我已被洪水沖入激流,在大海沒頂。”
維金笑笑。
他一直是那個其貌不揚不大會得表達(dá)心意的愣小子。
過去是,如今也是。
云芝很快受到管理階層賞識,升職加薪,她樂得說想跳舞,維金帶回一支香檳慶祝。
他們搬了一間公寓,多出一間房間,地段比較高尚,云芝也添了部房車
她這才把那次問維金借的錢還他。
維金詼諧地說:“兩夫妻何用斤斤計較。”
云芝笑笑,“可惜我們是假夫妻。”
“只得你我知道罷了。”
“這一年來辛苦你了。”
“還好還好。”
“明年今日,我們已可申請離婚。”
“這么快?”維金恍然若失。
“不離婚對你來說也不方便。”
“不妨不妨。”
“這一年來你都沒有約會女生。”
“你也沒有與異性出去。”
“我怎么同,我?guī)е粋€孩子,還往何處去。”
“這話不恰當(dāng),”維金不同意,“孩子管孩子,你也可以有自己生活。”
云芝笑笑,不再討論這個問題。
他倆各住公寓一頭,相安無事。
彼此照顧,維金的襯衫從此有人熨得平整無比,周末至少有一鍋熱湯可吃,肥皂衛(wèi)生紙用罄自有人添上,生活比從前舒適得多。
云芝的感覺也如是,有一晚孩子半夜哭泣,一摸額頭,只覺炙燙,正焦急,維金已聞聲起來,當(dāng)機立斷,把孩子送到醫(yī)院急癥室診治。
維金抱起幼兒,把他收在大衣襟里,一手拉著云芝,火速趕去。 (責(zé)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