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原因,洪子聰不討厭,做她那一行,最可怕的事便是碰到比他們更猥瑣無良之人。
與他相處數月,月桂發(fā)覺子聰有許多優(yōu)點,漸漸覺得,弄假成真,嫁到他家去,也不是壞事。
他真正愛惜婦孺,肯負責任,為人光明正派,無不良嗜好,堪稱品學兼優(yōu)。
月桂自覺配不起這樣有為青年,騙他沒問題,長期假裝迎合,會太辛苦。
真好笑是不是,她已不敢奢望可以與一個好人共度一生。
洪子聰彼有積蓄,這些日子來,已經被她鉤出來花盡,錢一到邵國強手,似雪片遇到爐火,片刻融化。
邵國強是那種拿到遣散費先去買西裝皮鞋的人,房租、食物全丟給女人負責,然后抱怨:“荷包(手)禁那么緊,當心我找別人。”
遭公司開除后二人開始找親友投資一些小項目,這一萬,那邊數千,賺了中飽私囊,輸了大家攤分,收入竟勝打工多多。
是那樣開始行騙的吧!
月桂累了,明天,還要上演一套好戲,得聚精會神演出,今日還得早一點休息吧。
翌日,她到達一間化驗所,邵國強已在等她。
“來,我同介紹,這是我表弟余兆雄,是這的技師。”
叁個人坐下來。
余兆雄說:“先替照一張肺部的愛克斯光片,然后,把的底片套在另一人的上面,保證做得天衣無縫,收費叁萬。”
邵國強看了他表弟一眼。“一萬。”
“兩萬。”
“一萬五。”
邵國強掏出現款來付給他。
月桂脫去衣服照愛克斯光片。
“過叁日來拿。”
邵國強笑笑。“有了這張道具,可方便行事。”
會成功嗎?
邵國強像是看到她的疑竇。“馬到成功。”
當晚,她見到了洪子聰,便訴說疲倦,氣促。
她嘆口氣。“真怕失去健康,沒有健康,即什么都沒有。”
“那么年輕,不必擔心。”
月桂忽然淚盈于睫。“家父若不是那么早辭世,我也不必吃那么多苦。”
子聰聳然動容。“我替找個醫(yī)生看看。”
月桂連忙答:“我已經做過全身檢查,報告過兩日出來。”
“那么,我祝健康快樂。”
“謝謝你。”
月桂到化驗所去拿愛克斯光片的時候,余兆雄不在,一位劉小姐說:“在這了。”把底片交給她。
為安全起見,月桂說:“請驗一驗,是否我的底片。”
劉小姐取出,放在光盒上。“的確是的名字,”她怔住。“慢著,文小姐,
左肺上有陰影。”
“是嗎?”
“文小姐,我勸趕快找醫(yī)生化驗。”
“謝謝關懷。”
月桂直接去找洪子聰。
他自會議室出來,看到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她,大吃一驚。
“什么事?”
她雙手顫抖,幾經艱難,才開得了口。“我想再找一個醫(yī)生證實一下。”
“證實什么?”
她自牙齒縫中迸出兩個字:“肺癌。”
她顫抖著雙手,把愛克斯光片交給洪子聰。
接著的戲,交由他人演出。
月桂想也沒想到事情會那么順利,專科醫(yī)生囑她立即入院診治,她拖延著,不哭,也不激動,只看著窗外,靜靜地說:“家父也是這個病,這個歲數。”
洪子聰心如刀割。“我永遠不會離棄,我會等把病治好,要是愿意,我們可以馬上結婚。”
這時候,月桂緩緩地說:“我有個心愿。”
“請告訴我。”
“自小被人從這趕到那,我希望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窩。”
“月桂,我的家即是的家。”
“可是,”她感喟。“到底不是自己名字。”
洪子聰立刻說:“我馬上去轉名。”
她握住他的手。“不要拖,我這個身體,拖不得。”
“我明白。”
子聰當晚就與父母開家庭會議。
洪先生一口拒絕。“牽涉數百萬款項,絕無可能;對你如此,對你弟妹也一樣。” (責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