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耷,1626--約1705,本名由桵,字雪個,號八大山人、個山、驢屋等,漢族,江西南昌人。明寧王朱權(quán)后裔。明亡后削發(fā)為僧,后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譜道院。八大山人擅書畫,花鳥以水墨寫意為主,形象夸張奇特,筆墨凝煉沉毅,風(fēng)格雄奇雋永;山水師法董其昌,筆致簡潔,有靜穆之趣,得疏曠之韻。擅書法,能詩文。他的作品往往以象征手法抒寫心意,如畫魚、鴨、鳥等,皆以白眼向天,充滿倔強之氣。筆墨特點以放任恣縱見長,蒼勁圓秀,清逸橫生,不論大幅或小品,都有渾樸酣暢又明朗秀健的風(fēng)神。章法結(jié)構(gòu)不落俗套,在不完整中求完整。對后世影響極大。存世作品有《水木清華圖》《荷花水鳥圖》等。
和尚個山驢
清軍入關(guān)攻占南昌,但凡宗親一律格殺勿論。在這種情況下,順治五年(1648)八大山人奉母之命帶著他的弟弟“出家”,落發(fā)為僧,當(dāng)時出家的地方是新縣耕香寺。
八大山人的別號很多,又名朱鴦,八大山人只是他其中別號之一,還號雪個、個山、個山驢、人屋、良月、道朗,等等。因其長相方圓,耳朵偏大,人們通常都叫他朱耷,“耷”有“驢”之意,是驢字的通俗寫法,因此他也自稱“個山驢”,把自己住的地方稱為“驢屋”.
1653年,八大山人28歲時,拜弘敏禪師為師,法名傳綮,號刃庵。1656年,八大任進賢縣介岡燈社住持,一邊潛心研究佛學(xué),一邊不輟書法和繪畫。在這段時間里,隨著他的聲名鵲起,跟隨他學(xué)習(xí)佛法的人越來越多。
隱居青云圃
據(jù)記載,八大山人在36歲時,回到南昌天寧觀,他用了幾年的時間對其進行修建,初具規(guī)模后更名為“青云圃(譜)”.“青云”兩字原是根據(jù)道家神話“呂純陽駕青云來降”的意思,取這個名含有“青高如云”的意思。
八大山人在青云圃過著悠閑的僧侶生活,儼然成為一塊世外桃源。然而,所謂名聲在外,哪能不被擾呢?再好的桃花源,也不能久待。于是他做起了云游道士,講經(jīng)布道,不停地往返于南昌與青云圃之間。
這所道院后來由其弟弟朱道明主持重新修建。重建后,八大山人終于可以長期定居在青云圃,結(jié)束他奔波的生活,開始他穩(wěn)定的生活。在這長達(dá)20余年的生活中,他創(chuàng)作了大量的書法和繪畫作品。他居住在青云圃的這段時間里,屢屢有人聽到他的名聲就來找他。在《八大山人傳》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住山二十年,從學(xué)者常百余人,臨川令胡君亦堂聞其名,延之官舍。年余,竟忽忽不自得,遂發(fā)狂疾,忽大笑,忽痛哭竟日。一夕,裂其浮屠服,焚之,走還會城。獨自徜徉市肆間,常戴布帽,曳長領(lǐng)袍,履穿踵決,拂袖翩躚行。
市中兒隨觀嘩笑,人莫識也。其侄某識之,留止其家。久之疾良已。”可見,八大對這種事十分苦惱郁悶,只能裝瘋賣傻。然而,無論八大山人是否癡傻,他這樣亦僧亦道的生活,主要是為了逃避世事,而不完全在于宗教信仰。
據(jù)記載,清代嘉慶二十年(1815),狀元戴均元將“圃”改為“譜”,以示“青云”傳譜,有據(jù)可依,于是叫“青云譜”.
巧救豆腐女
據(jù)說,在青云圃的附近有一豆腐女,美麗大方,遠(yuǎn)近聞名,她的父母常常以她為傲,眼看兩夫婦年過半百,膝下只有這么一個女兒,雖十八有余,卻舍不得讓她出嫁。哪知事與愿違,重陽節(jié)到了,府臺下鄉(xiāng)祭祖路過豆腐店門口,無意中看到了豆腐女,被她的美色所迷,準(zhǔn)備強行擄人,不管兩個老人如何哀求,最后還是把她強行搶回了家。事已成定局,無法挽回。兩個老人終日以淚洗面,為保佑女兒平安,去青云圃里燒香拜佛。八大此時正在觀里,聽聞此事遂寫了一封信交與二老,并告訴他們這是一幅畫,只要把這個交給府臺夫人,一定能接回女兒。其實,這封信里并不只是一幅畫,還附贈一首詩:
知足不知足,得福不知福。
墻外又有墻,屋上再做屋?
二老救女心切,第二天一大早就趕往府臺大人家,求見府臺夫人。府臺夫人聽說八大山人派人給她送畫很是高興,接過畫來一看,臉色頓變。八大畫了一只蜘蛛,配上題詩,暗喻府臺大人在外拈花惹草。
夫人于是向兩位老人問明情況,差人把豆腐女釋放回家,而且還臭罵了一頓府臺大人。原來這位府臺大人十分懼內(nèi),他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靠著老丈人的面子。八大正是利用了這一點,才把豆腐女解救了出來。
哭之笑之牛石慧
在八大山人甲子年時,開始在《行楷黃庭內(nèi)景經(jīng)》上出現(xiàn)“八大山人”的署款,其他名號棄之不用。而到了60歲時,署款“八”字帶有了篆書的意味。
后世對于八大山人的署名有諸多解釋和演繹,其中一種演繹較為流傳,認(rèn)為如果把“八大山人”四字連綴起來,仿佛“哭之”“笑之”的字樣,又仿佛是在向人表達(dá)國破家亡、痛苦悲傷的情緒。
人們之所以聯(lián)想到“哭之”“笑之”,源于《八大山人傳》中記載,他突然會在自家門上寫上一個“啞”字,佯裝啞巴,不肯對人說話。可是卻會突然大笑,又會突然大哭,甚至一邊飲酒,一邊大哭大笑,瘋瘋癲癲,不知為何。
人們對他的研究往往會從他的身份出發(fā),由此展開聯(lián)想。他這種忽哭忽笑的行為,可能是他極度憤懣的情緒無法得到排解的原因。在后人看來,他的弟弟朱道明的署名“牛石慧”,也和他的“八大山人”一樣有異曲同工的妙義。
當(dāng)然,無論后世對八大的署名做何解釋,那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
據(jù)微信中國書法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