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我到倫敦旅游時,在著名的科芬園(CoventGarden)遇到過“愛因斯坦”。他(應(yīng)該是“他”)穿著白大褂和黑長褲,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白發(fā),嘴唇上粘著標(biāo)志性的小胡子。一塊一平方米不到的方形“舞臺”,是他表演所需的全部空間。“舞臺”側(cè)面貼著的紙條,表明他所扮演的角色“Einstein”,而他面前的不銹鋼碗則昭示了他的身份——街頭藝人。
他胸前粘著的白紙上寫著:Ihavetheanswer.(我知道答案。)當(dāng)時,一群人圍在他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個一動不動的“怪人”。直到兩個孩子往那個碗里扔了幾個鋼镚,這個默默站著、雙手插袋的家伙竟然動了——他從兜里伸出手,手里捏著一張小紙條,慢慢地、機械般地遞給那兩個孩子。圍觀者“哄”地一聲笑開了,孩子們更是雀躍不已——小紙條,就是answer(答案)。接著,大家爭先恐后往碗里扔錢,接過屬于自己的答案,仔細(xì)閱讀,彼此分享,仿佛真的和“大師”對話了一般。
在各種令人“彈眼落睛”的角色扮演中,這位“愛因斯坦”是極高明的一位:他不折騰,沒有渾身涂滿桐油,也沒有拗出驚世駭俗的造型;但他不簡單,角色扮演重在與游客互動,他的互動就融在這一張張小紙片中,讓人們在笑過、鬧過之后,細(xì)細(xì)品讀紙條上的只言片語。許多年后,我也許會忘記赤膊上陣的搖滾藝人、持劍威武的“國王”,但只要我翻開日記本,看到那張漸漸發(fā)黃的小紙片,當(dāng)時感受到的快樂和欣喜便會充盈于胸。
鑒于國外街頭藝人留給我的美好回憶,當(dāng)看到上海已經(jīng)有8位有資質(zhì)的街頭藝人“持證上崗”的新聞時,我持雙手表示贊同。“街頭藝人”在上海算是個新事物,出于保護和管理的目的,設(shè)置一些行政門檻是必要的。因為“街頭”是公共區(qū)域,是屬于社會公眾的,藝人要占用空間進行商業(yè)表演,不能妨礙到他人是一條底線。既不能影響行人通行,也不能噪聲擾民;表演更要有一定的創(chuàng)意和藝術(shù)價值,不能淪為乞討等。而如何解決這些問題,考驗著管理部門的智慧。
(責(zé)任編輯:鑫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