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慈悲

時間:2016-06-27 10:16來源:大西北網(wǎng) 作者:笑佬 點擊: 載入中...

 

    一見鐘情


    在擁擠的火車上


    2005年1月11日,沒有太陽,有風(fēng),很冷,人們因此顯得慵懶和頹廢,我的心情也很糟糕。我要去一個城市,最后一次以學(xué)生的身份去告別我待了兩年的學(xué)校,因為經(jīng)濟原因,我不得不退學(xué),生活就是這樣。


    那列火車非常擁擠,我站在兩節(jié)車廂的交接處,木然地看著車廂中的眾生百態(tài)。突然,我看到了她,確切地說是看到了她的眸子,又深又黑的眸子。當(dāng)時不知是一種什么樣的勇氣和沖動,我不顧一切地走上前,第一句話就是要她的QQ號。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樣和一個陌生的女性搭訕,但她那雙深不可測的雙眸讓我沉醉,恰似冬日的暖陽,驅(qū)散了我內(nèi)心的陰霾。


    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我知道了她在讀大學(xué),正要回家。我們就那樣聊了一路,后來她問我名字,我說有必要嗎?可是說完我又問她名字,她也回答:有必要嗎?話音未落,我們都笑了。下車的時候我握了握她的手,說:“如果這輩子有緣再碰到你,請你喝酒。”


    就在那天,我明白了什么叫做“相見恨晚”,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見鐘情”……


    --其實我早應(yīng)該了解,你的溫柔是一種慈悲,但是我怎么也學(xué)不會,如何能不被情網(wǎng)包圍。


    風(fēng)漠然第一次遇到浪跡天涯的時候,浪跡天涯50級,她25級。


    那時她正在野人溝奮力的殺著赤腳野人。浪跡天涯騎著獅子從她旁邊經(jīng)過時,她剛吃掉身上最后一顆金創(chuàng)藥。


    其實她身上帶了很多饅頭,只是總沒有機會吃。每次拿出一個饅頭剛咬兩口,便有怪過來打她,于是進(jìn)食被打斷。


    所以當(dāng)她看到浪跡天涯,便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大聲叫道:“GG,等一下!”


    她心想,如果他并沒有停下來,那她就乖乖回去買藥。如果他停下了,那就得寸進(jìn)尺一番,看他能不能帶她。如果有人帶,她就有機會吃饅頭補充體力了,不用浪費時間回去買藥,再說,那藥也不便宜,吃一顆心疼一下,長此下去,她還真怕吃出心臟病來。


    浪跡天涯居然停下來了,并且打出了個“?”.


    風(fēng)漠然心里一陣竅喜,心想有戲。于是盡量用自己最甜最溫柔最乖巧的聲音說:“你能不能帶我一會?一會就好。我把身上的雙用完就行了。”


    “哦,那進(jìn)組。”浪跡天涯說。


    隨后風(fēng)漠然看到屏幕下方的小旗子歡快的閃起來。


    進(jìn)組后的第一件事,是先吃饅頭。血只有一半了,包里沒藥,她可不想去孟婆那里喝湯。


    剛開始吃,便有一個野人向她沖過來。說來也真奇怪,不吃東西的時候,怪都站在遠(yuǎn)處不動,可一旦開始吃東西,那怪的眼神比誰都好,馬上沖過來把你打斷。


    不過這次,這只野人沒來得及沖到她面前,便被浪跡天涯從獅子背上跳下來迅速干掉。


    風(fēng)漠然心里頓生感激。


    “沒藥了嗎?”浪跡天涯問。


    “嗯。”風(fēng)漠然答。


    然后風(fēng)漠然便收到一個交易請求,點開,浪跡天涯放了三組金創(chuàng)藥上來。


    “謝謝。”風(fēng)漠然說。她心想,這人心倒挺好。


    “呵呵。”浪跡天涯似乎不太愛說話。


    “你都50級了,怎么還來這里練級?。?rdquo;風(fēng)漠然問。


    “我只是來看看。”浪跡天涯說。


    浪跡天涯是明教,風(fēng)漠然也是。當(dāng)初選門派的時候在峨眉和明教之間猶豫很久,最終選擇了明教。峨眉雖然美麗溫柔,可明教更有女俠風(fēng)范。


    兩個明教,打起怪來速度很快。


    她都不知道那天他們練了多久,直到后來浪跡天涯說:“我沒藍(lán)了,還練嗎?練我就回去買。”


    “哦,不了,謝謝你。本來我是想雙用完就回的。”風(fēng)漠然說。


    “呵呵,別客氣。”浪跡天涯笑笑。


    “不如你做我?guī)煾赴伞?rdquo;風(fēng)漠然說。


    “我級很低的,你可以找個級別更高點的師父呀。”浪跡天涯說。


    “50級對我來說很高了,我才是你一半,都該叫你叔叔了。”風(fēng)漠然說。


    “汗……”浪跡天涯暈。


    “我就想要你做我的師父。”風(fēng)漠然笑。她開始覺得這個準(zhǔn)師父有點傻傻的可愛。


    “那好吧。”浪跡天涯說。


    兩個人去大理完成了拜師儀式。然后浪跡天涯帶她去倉庫。交易給她20J.


    “我也很窮,只能給你這么多了。”他說。


    她取消了交易:“不要,我不缺錢。而且我拜師并不是為了要師父的錢。”


    再點,再取消,再點,再取消。


    終于浪跡天涯無奈的說:“那好吧,不過你沒錢用,要跟師父說一聲啊。”


    “嗯。”風(fēng)漠然開始覺得今天真是個好日子。遇到了一個挺好的人,而且成功讓這個人成了自己的師父。


    拜師后,風(fēng)漠然每天上線后第一件事便是點開好友欄,看浪跡天涯在哪里。


    那天見他在玄武島,她便問他在那里做什么。


    “幫你捉只寶寶,看你到現(xiàn)在都還用的刺猬。”浪跡天涯說。


    風(fēng)漠然心里一暖,說我也來吧。


    浪跡天涯說:“不用了,你去玩吧,我捉到了給你。”


    “不,我就要來。”風(fēng)漠然撅起嘴。


    “那也行,知道怎么來嗎?”浪跡天涯問。


    “不知道。”風(fēng)漠然回答的很干脆。


    “……從洛陽的云涵兒那里傳送。”浪跡天涯說。


    到玄武島的時候風(fēng)漠然心里驚嘆了一下,這地方的海真漂亮。站在岸邊,迎風(fēng)而立,眼前波浪起伏,濤聲陣陣。


    浪跡天涯在捉松鼠,捉一只,放一只。


    風(fēng)漠然捉了幾只,一放出來,浪跡天涯便道:“不好,放了。”


    “怎么全都是要放掉呀。”風(fēng)漠然帶著哭音道。


    “呵呵,你去玩吧,捉到好的我叫你。”浪跡天涯很有耐心,呵呵的笑。


    “那我就在島上玩。”風(fēng)漠然說。


    “也行,不過別走遠(yuǎn),不要亂跑。”


    “好咧。”風(fēng)漠然應(yīng)了聲,一邊跑一邊跳著,翻著跟頭向遠(yuǎn)處跑去。


    “啊,師父,好可愛的貓啊,我要這個。”


    浪跡天涯一愣:“什么貓?”


    隨即明白過來:“不要……”


    但已經(jīng)晚了。


    “師父,我怎么死了呀。”風(fēng)漠然大哭。


    浪跡天涯頭上冒出好大一滴汗,“那個是飛天貓,你被它殺了。”


    “對啊,就是無敵飛天貓啊,好可愛呀,我想要。可是我怎么一捉它,一下子就死了。”風(fēng)漠然依舊在哭。


    浪跡天涯一臉黑線:“那個是BOSS,很厲害的,你當(dāng)然一下就死了。好了,不哭了,你還是回去練級或者做任務(wù)玩吧。”


    那天晚上,浪跡天涯交給風(fēng)漠然一只藍(lán)色變異松鼠,說這只資質(zhì)1700,算很高了,沒有更好寶寶的情況下,她可以一直用到45再換寶寶。


    有天浪跡天涯說帶風(fēng)漠然去刷棋。


    一進(jìn)隊伍,有個名字叫沒時間的便叫了起來:“倒!怎么把個20來級的小明教也組進(jìn)來了?”


    那時風(fēng)漠然29級。


    風(fēng)漠然便有些惴惴的:“師父,我看我還是不要去了吧。”


    “呵呵,沒事的,都是朋友。”浪跡天涯依舊是淡淡的笑。


    “哦,這妞是你徒弟啊。”沒時間說。


    隊伍有了五個人,卻遲遲沒組第六個。等了好一會,才組進(jìn)來一個37級峨眉。


    “靠,天涯你行啊,組個29的小號,又組個37的峨眉。”沒時間皺眉。


    “哈哈,能不能過,就看你們的了。”浪跡天涯大笑。


    “我看懸。”另一個叫午夜夢回的少林說。


    “沒什么的,大不了最后的不打,只拿經(jīng)驗就可以了。”說這話的是個明教,叫天涯小弟。


    “無所謂,我主要是想讓徒弟知道刷棋是怎么回事,省得她下次去跟別人刷時不懂,被人罵。還有也讓紫煙來看看,刷棋其實不難的。”浪跡天涯說。


    紫煙就是那個最后進(jìn)組的峨眉,全名易紫煙。穿著峨眉派的服裝,柔柔的粉色,話不多,聲音很溫柔。


    那次刷棋出了很多的棋魂,最后以失敗告終。不過沒有人說什么,最后大家是哈哈笑著出來的。


    40級那天,浪跡天涯給風(fēng)漠然買了只獅子,風(fēng)漠然騎上,覺得自己威風(fēng)無比,簡直跟電視上的女俠就差一步的距離了。


    “我這幾天可能很少練級,不能帶你了,你自己玩吧。有人欺負(fù)你告訴我一聲。”浪跡天涯說。


    “不練級,你要做什么去?”風(fēng)漠然問。


    “賺錢,呵呵。”浪跡天涯說。


    從那以后浪跡天涯開始瘋狂的賺錢。跑漕,跑商,打圖,刷水,掛機釣魚,做食物賣……


    “臭師父,你這么窮嗎?不會是欠了別人的債吧?”風(fēng)漠然終于忍不住了。


    “汗,當(dāng)然不是。”浪跡天涯說。


    浪跡天涯拼命賺錢的時候,風(fēng)漠然就拼命升級。


    那次刷棋讓她知道,要想多和師父一起玩,就得減少兩個人的級別差距。


    大概過了十天左右,風(fēng)漠然看到浪跡天涯在喊話:“全世界收九陰,有的狂MMMMM!”


    風(fēng)漠然覺得奇怪,心里有隱隱的不安。


    九陰,應(yīng)該是峨眉學(xué)的書吧?師父收九陰做什么?


    “臭師父,你該不會喊錯了吧?我記得明教的書應(yīng)該叫九陽吧?你別打錯字了,哈哈。”她M過去。


    “呵呵,不是我用,是幫紫煙收。”浪跡天涯笑著說。


    心里忽然莫名的一痛,胃開始抽畜,她撫住胸口,深深的呼吸。


    “那,臭師父,你這么多天忙賺錢,不會就是為了買這個吧?”她問。


    “呵呵,是啊。真的好貴呀。”他說。


    不用再問了,有些事情是這么明白,越問心越痛。


    但還是忍不住要問:“臭師父,你九陽學(xué)過啦?”


    “沒呢。那個沒關(guān)系,65以后再學(xué)。紫煙的九陰比較重要,她明天就能到45了??梢詫W(xué)清心了。學(xué)了清心,跟大家一起玩就比較容易點了。一起出去也可以多帶帶她,不然她天天擺攤發(fā)呆,升級太慢了。”浪跡天涯難得一口氣說這么多。


    “哦。”她想開點玩笑,卻覺得沒力氣。


    呆呆的抱住膝蓋坐在椅子上,過了很久方才問道:“那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喝到臭師父的喜酒了啊?”


    “我想自己到65級的時候娶她,但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浪跡天涯說。


    “哦,呵呵,那徒兒先恭喜臭師父啦。”她故作輕松。


    “謝謝徒弟。你也可以找個老公呀,有個人照顧你,我也放心點。”浪跡天涯一臉真誠。


    風(fēng)漠然想了想,發(fā)過去一句話:“我也想找個老公呀,可我喜歡臭師父,別的男人便都看不上了。怎么辦?”


    過了許久,那邊方傳過來一個字:“汗。”


    “哈哈,我逗你玩呢臭師父,嚇著了吧?”風(fēng)漠然哈哈大笑,眼眶卻一熱,仰起頭,忍了忍,終于沒有讓淚流出來。


    “汗,你還真嚇了我一跳。”他仿佛松了口氣。


    浪跡天涯又開始練起級來。一如他之前瘋狂賺錢那樣瘋狂練級。


    易紫煙自從學(xué)了清心后,便也經(jīng)常會和大家一起練級。


    每次浪跡天涯總是一臉關(guān)切。


    “紫煙,你別打。”


    “紫煙,你站在一邊加加血就好了。”


    “紫煙,隱身。”


    “紫煙,過來這里。”


    “紫煙,累不?”


    而易紫煙始終是淡淡的:“嗯。”“好的。”


    風(fēng)漠然的心便一次又一次的痛著。


    偏偏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說笑,甚至是瘋瘋癲癲無所顧忌的和大家開著玩笑。


    原來,原來他喜歡的是這樣溫婉的女子,可惜,我不是。風(fēng)漠然黯然的想。


    浪跡天涯65級那天,風(fēng)漠然看到系統(tǒng)飄過一次又一次相同的話:“浪跡天涯手捧15朵玫瑰站在易紫煙面前,深情的望著易紫煙。”


    字的顏色鮮艷灼目,刺得人眼睛痛,痛得要流下淚來。


    “臭師父,是不是有喜糖吃了?”她問。


    “她說要等她65級的時候才嫁我。”浪跡天涯哭。


    “哈哈,她現(xiàn)在才40多級,小心等她65級時,你被別人搶跑了。”她說。


    “哈哈,怎么可能。”他笑。


    “為什么不可能啊?”她問。


    “因為沒有別的人肯要我,我也只喜歡她一個呀。”他說。


    “你別忘了,你徒弟我對你,可一直都是虎視眈眈的哦。”她說。


    “汗,徒弟,你又來了。”他尷尬。


    有次風(fēng)漠然看到浪跡天涯一直在蘇州田里發(fā)呆,便走過去:“在做什么?”


    “哦,我在種地。”


    “什么?你改行做農(nóng)民啦?”風(fēng)漠然大叫。


    “呵呵,我不是本人。”


    “那你是?”


    “我是易紫煙。他在上我的號幫我刷棋。”


    天氣很熱,可風(fēng)漠然卻覺得一陣陣的發(fā)冷。


    他對她,真的很好。


    曾經(jīng)以為,他對自己算是很好了,如今才知道,其實自己在他心里,真的一直就是個徒弟。


    “你怎么不自己刷棋呀?要讓師父刷?”風(fēng)漠然忽然覺得有點討厭眼前這個叫易紫煙的女孩子。她憑什么要讓師父這么的累?賺錢為她買九陰,連升級都要幫她升,就仗著師父喜歡她嗎?


    “我都不想他這么累的。每天要刷兩個號。一直都要他不要再幫我刷了,可是……呵呵。不跟你說了,我收完這次不種了,你要種地不?要種的話你種吧,我去跑商去,他的九陽還沒買呢。”易紫煙說完騎上獅子,道了聲音再見便走了。


    “她也并不是那么讓人討厭。”風(fēng)漠然望著易紫煙遠(yuǎn)去的背影,喃喃自語。


    易紫煙65級那天,浪跡天涯M風(fēng)漠然:“九點半結(jié)婚,你一定要來啊。”


    “放心了臭師父,就算洛陽下刀子我風(fēng)漠然也會趕過去。”風(fēng)漠然說。


    “徒弟啊,師父不臭的,以后不要叫臭師父啦,就叫師父吧,真想把師父叫臭啊?”浪跡天涯笑著說。


    風(fēng)漠然的心忽的一沉。


    師父,你縱是用再委婉的話來說,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你怕紫煙聽了會不舒服,是不是?


    “我就喜歡叫你臭師父,臭師父臭師父臭師父臭師父臭師父……”風(fēng)漠然說。


    “唉,徒弟,乖,聽話好不好。”浪跡天涯嘆息。


    “我就不乖不聽話,我就要叫你臭師父。哈哈,怕了吧?”風(fēng)漠然在屏幕上打出一串夸張的笑臉,人在電腦前卻早已淚流滿面。


    那晚的洛陽燈火通明煙花絢爛,喜慶的花轎在人聲鼎沸的街上緩緩行走,新娘穿著喜服,明艷絕美,殿堂里歡聲笑語,杯籌交錯,祝福聲不絕于耳。


    新郎新娘洋溢著滿臉的幸福,仿佛要溢出蜜來。


    風(fēng)漠然走到他們面前:“祝師父和師娘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手緊緊的握著酒杯,幾乎要將酒杯握碎。


    坐在桌邊,又開始覺得胃很痛。


    婚禮結(jié)束的時候,洛陽城依舊下著漫天的花雨。


    冷風(fēng)一吹,酒意醒了大半,可胃仍舊兀自的痛。那花轎,那喜服,那四目相對兩兩相望時的濃情蜜意,都是她曾幻想了千遍萬遍了,如今終于見了,主角卻不是自己。


    她給浪跡天涯發(fā)郵件:“臭師父,我愛你!”


    他回復(fù):“徒弟,你喝醉了。”


    風(fēng)漠然眼淚流下來。


    其實我早應(yīng)該了解


    你的溫柔是一種慈悲


    但是我怎么也學(xué)不會


    如何能不被情網(wǎng)包圍


    其實我早應(yīng)該告別


    你的溫柔和你的慈悲


    但是我還深深的沉醉在


    快樂痛苦的邊緣


    你溫柔的慈悲


    讓我不知該如何面對


    再也不能給我任何安慰


    再也阻擋不了我的淚水


    你溫柔的慈悲


    讓我不知道如何后悔


    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改變


    再也愈合不了我的心碎……

(責(zé)任編輯:陳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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