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芳懷孕了，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一搖一擺的。

    丈夫冬生看見了，笑嘻嘻地說，我家的老母雞快要下蛋了。

    聽婆婆講，冬生家打爺爺?shù)臓敔斈禽吰鹁褪菃蝹?，婆婆做夢都想著媳婦生個胖孫子。桂芳感到心里挺沉的，她不想讓婆婆失望。

    吃飯的時候婆婆就嘮叨著，說智堡橋下住著一個王瞎子，王瞎子能掐會算，很靈光，她要兒子帶桂芳去算一下，看看是生小子，還是生丫頭。

    冬生拗不過媽，有一天晚上就帶著桂芳去了。

    冬生牽著桂芳的手一連走一連說著笑話，不知不覺就到了智堡橋。借著柔弱的燈光，倆人七拐八彎的順著巷道找到了王瞎子的家。

    推開王瞎子家的門，屋子里頭煙霧彌漫，家神柜上擺滿了香爐。混濁的燈光下，一團(tuán)人把王瞎子圍在中央，王瞎子正搖頭晃腦掐著手指給人算著呢。冬生心想，王瞎子的人氣還蠻旺的！

    等那伙人散了，冬生就向王瞎子說明了來意。王瞎子聽后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慢吞吞地說，報上你倆出生的時辰來。王瞎子要掐八字了。

    冬生想都沒想就對著王瞎子說，我是78年12月20日早晨4時20分出生的，我老婆是80年11月16日上午9時30分出生的。

    王瞎子掐起了手指頭。一邊掐，一邊說著，你倆一個屬馬寅時生，一個屬猴辰時生，屬象般匹，不錯不錯……

    冬生兩眼盯著桂芳，心想，這個王瞎子還真的有兩下子。

    王瞎子又慢悠悠地問桂芳，你是哪個月有喜的，平時喜歡吃些什么？

    我是今年四月份懷上孩子的，桂芳眨巴著眼睛說，我平時最喜歡吃話梅，還喜歡吃點豬頭肉。

    王瞎子嘴里咕嚕咕嚕起來，像是在念咒語。

    不一會，王瞎子嘴巴停了。他伸出左手握緊拳頭在冬生面前晃了晃，然后慢騰騰地豎起食指和無名指。

    冬生望著王瞎子的“V”型手指不解，就迫不急待地問，這是何意？

    王瞎子低頭不語。

    沉默了一會，王瞎子終于開口說話了，你們倆回家好好悟吧，我不好明說，生男生女都一樣的。

    冬生和桂芳聽后似懂非懂。臨走，冬生扔下了10元錢。

    回到家，桂芳把王瞎子做的手勢原原本本告訴了婆婆。婆婆聽后拉著桂芳的手笑著說，王瞎子已經(jīng)說白了，那兩根手指頭不就是我那孫子的兩個小蛋蛋嘛！

    冬生和桂芳聽后，覺得言之有理。

    一個月后，桂芳終于生了。是個胖丫頭，八斤多呢。冬生有點納悶，桂芳更是不解，婆婆臉色也不好看。

    三天后，桂芳和孩子出院了。當(dāng)天晚上，冬生就急沖沖去找王瞎子，他要討個說法。

    到了王瞎子的家，冬生氣沖沖地對王瞎子說，我家生的是女孩，你算得一點也不準(zhǔn)。

    王瞎子笑著說，我算準(zhǔn)了，應(yīng)當(dāng)是生丫頭啊！

    生丫頭？冬生如墜霧里。

    你那二根手指頭究竟是何意？冬生大聲追問。

    那不是個“丫”字嗎，王瞎子急忙用手比劃著。

    冬生聽后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