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渴望有個人愛我,起碼像知已那樣,可以偶爾想想我。感情要看緣份。這是她說的。
“百合花在哭泣”是她的網(wǎng)名。
她曾和我說起,她失去他的那一刻,天空在下雨,很冷,冷得她把脖子縮進衣領(lǐng)里。那一刻,她走進一家商店,拿起一件東西瞧著,然后又走進一家商店,又拿起一件東西瞧著,如此反復(fù)的做著同一件事。
我還沒有經(jīng)歷過刻骨銘心的愛情,所以我壓根不相信,世界上還有這種癡。
聊了很久很久之后,她說,“咱們見見吧?”很憂傷的請求。
“好吧。”我略一思索就答應(yīng)了。
懷著一份神秘與好奇,我來到“百合花在哭泣”約定的那個地方。我把相見當成一次艷遇看待,幻想著抓住激情與渴望,事后可以像場夢那樣結(jié)束,誰也不再知道誰的世界。然而,我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里面竟有種刺痛的強烈感覺。她遠遠不是我想象中張揚的女子,她那么安靜,安靜得任誰見了都忍不住憐惜。這種感覺多久不曾有過了。我只懂得納納的站著。因為我無法像對別的女子那樣,輕易的對她說,“你好美。”
她很特別。
她屬于嬌小的那種類型,每一個舉動都可以輕易的透露使人心疼的氣息。
我貿(mào)然去拖她的手。
我一直以為拖一個彼此熟絡(luò)的女孩的手,是理所當然的。但她輕輕的拒絕了,又不忍心使我尷尬似的,微微一笑。
從此,平淡無奇的生活總算讓我的內(nèi)心有了一點漣漪,她的微笑使我無法忘懷。
我好想好想用一種奇特的方式打動她,讓她知道我已深深的愛上了她。那次朋友聚會,我把她帶了出去。她有意把自己打扮得嫵媚了許多。她留著短碎發(fā),微微紅潤的臉蛋,僅是這些就讓我無法不心醉。
“你好美。春燕。”她的真名叫春燕。我終于說了這句我渴望了很久的話。她輕輕的側(cè)坐在我摩托車的后座,嬌柔的雙手隨著我說完那句話,便輕輕的放在我腰際。我回頭對她沉醉的笑著,“我真想吻你一下。”看到她在街燈里嬌羞的臉,我的心仿如泡在蜜罐里。
在噯昧的包廂里,朋友們時不時看向坐在我身邊的“百合花在哭泣,”表情多少有點不可相信。而他們的身邊的女孩,個個極力地張揚著自我,一杯接一杯的港口灌下苦澀的啤酒,撕扯著嗓門,大聲的唱歌。
聚會結(jié)束后,我把她送到家門口。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我抓住了她的手,“春燕……”她沒有反抗,任憑我在夜色里注視她。
“我愛你。”我激動的說,“真愿意永遠與你在一起。”
她曾問我,你知道我為什么叫“百合花在哭泣”嗎?我猜她大概受到過情感受的傷害,自以為聰明的勸她忘記吧,過去的都過去了。“只為了你,什么都為了你。”我傻傻的對她說。
愛情可以讓人變成一個傻瓜。
時光就匆匆的過去了三年。無論下雨,或者晴天……無論時間怎么改變,我依然記得自己在她耳畔說過的話。
我要怎么做才能讓你感動得淚水嘩嘩。
三年后,她穿上潔白的長裙,站在風里,一直搓著小手,嬌小得那么可愛。
“冰……”她從來沒有這樣無限愛戀的叫過我的名字。
我清楚,我始終無法代替她心中的他。
看到她驟變的臉色。她突然變得很陌生,陌生到不讓我摸她的額頭,也不讓我抓她的手。
怎么了?
“我要跟你說件事。”
什么?我勉強的笑笑。
“他回來了。”她一下子哭出來,“冰,他還活著。三年前,他沒有在那場車禍中喪生。三年了,他終于回來找我了,冰,對不起,我真的,真的很愛他。”她的淚水不斷地從眼里溢出,我知道里面有一種無法言諭的喜悅與痛苦。老天爺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在三年里嘗夠了失去心愛的人的滋味,如今卻又將這種痛苦種在我身上。我抬頭望著蒼茫的天空,不知怎么辦。
她從我的房間里收拾了她的東西,無意中抖落了一張相片。相片上是個英俊的男子,那一定是她和我說起的,在車禍中喪生的她深愛的人。我才知道,三年了,她從不曾忘記。
直到她離去,我才從麻木里醒來。
“我渴望有個人愛我,起碼像知已那樣,可以偶爾想想我。”她哭著說,“冰,我什么都可以給你,什么都可以給你,但我騙不了我自己,我的心只在他那里。”
淚水在他的臉上悄悄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