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青年
“代際,就像人一樣,具有性格特征。‘千禧一代’在新的千年成年,也在這個過程中塑造出了他們的代際特征--自信、喜歡展示自我、自由、樂觀并且歡迎改變。”
美國皮尤調查研究中心近日公布了關于美國“千禧一代”的調查研究報告。這些在千禧年后成年的美國年輕人,已成為社會的重要力量,并將主宰這個國家的未來。
數(shù)碼時代的先鋒
從事代際研究的機構和學者,傾向于將1980年之后出生的人定義為“千禧一代”.由于1996年之后出生的人尚未成年,皮尤調查中心在報告中將視角集中在18-33歲的美國年輕人身上。
出生于1985年的吉姆·特雷德韋是正要“奔三”的美國小伙,他告訴記者,雖然同樣被稱為“千禧一代”,但“80后”與“90后”有很大的不同。不過,吉姆表示:“你可以把我們算作一代人,對互聯(lián)網的使用將我們和前幾代人區(qū)分開來。”
“千禧一代”又被稱為“數(shù)碼一代”,他們不需要努力適應被數(shù)碼產品和互聯(lián)網技術改變的世界,因為這些技術與他們同齡。他們也是這些技術最活躍的使用者。
皮尤調查顯示,81%的美國“千禧一代”在使用臉譜網,他們的平均好友數(shù)量是250個,這讓那些笨拙追趕數(shù)碼潮流的年長者望塵莫及。55%的“千禧一代”曾經在社交網站上曬過自拍照。按照皮尤的數(shù)據,只有六成“嬰兒潮一代”(46-64歲)和三成“沉默一代”(65歲以上)知道自拍(Selfie)是什么意思。雖然這個詞已被收入2013年的牛津詞典。
吉姆在臉譜網上有1000多位好友,在推特上有150多名追隨者。但他基本不用這兩個網站。“我的生活中已經有很多信息了,這些社交網站會用更多的信息淹沒我,所以我和它們保持距離。”吉姆將臉譜和推特稱為“噪音”.他運用社交媒體的方式是每個星期花2-4個小時閱讀BoingBoing網站和DemocracyNow的新聞推送郵件。
調查報告稱,雖然熱衷于數(shù)碼產品,但90%的“千禧一代”表示,人們在網絡上分享了過多個人信息。吉姆告訴記者:“那些與社交媒體聯(lián)系最緊密的人,最先意識到問題。然后他們會幻想住在有機農場附近,過一種平衡、健康、民主的生活,遠離連鎖商業(yè)的貪婪和令人上癮的電子屏幕。然而,這些通常只停留在‘說說’的階段。”
當記者詢問沒有社交網站會怎樣時,吉姆說:“我當然能活下去。不過如果能選擇,我還是需要它們。”
在華裔美國姑娘杰妮·劉看來,社交媒體是生活的一部分,但還沒“占領”她的生活。“我用社交媒體與朋友們保持聯(lián)絡,但不會用它交新朋友。我還是喜歡通過傳統(tǒng)的方式認識新朋友。”杰妮不用推特網,因為覺得它“十分愚蠢”.
她告訴記者:“我不在乎其他人現(xiàn)在在做什么。難道有人那么重要,以至于我必須知道他每小時都在想什么嗎?”她會定期清理臉譜網上的好友名單,刪除那些幾年都沒有聯(lián)系過的人。
杰妮最喜歡的社交媒體是Instagram,因為覺得它更加真實,她平均每天會看Instagram10次。在工作日頻繁使用社交媒體后,她選擇在周末感受真正的生活,而不是“活在互聯(lián)網的虛擬世界里”.
然而,當她外出度假時,使用社交媒體的頻率會增加,“因為我想和朋友們分享有趣的事、好吃的東西”.不過,她告訴記者,如果度假的地方沒有WiFi,也不會影響她享受假期的心情。
被慣壞的一代人
出生在1982年的杰妮認為自己在精神上不屬于“千禧一代”.“我當然不認為自己和那些‘90后’屬于同一代人。和我年齡相仿的朋友們都覺得我們和被我們稱為‘下一代’的年輕人非常不同。我認為他們脫離現(xiàn)實、驕縱。”她說。
美國《時代》周刊稱:“千禧一代”是“嬰兒潮一代”的子女。“嬰兒潮一代”因以自我為中心而被稱為“我一代”,他們的子女則是“我我我一代”,后者的自私程度更甚。
杰妮將年輕的“千禧一代”稱為“夢想家”.“他們希望世界將自己想要的一切放在銀盤子上獻出來,而不必為此付出。”杰妮說,這樣的情況在華裔和美國白人中都很普遍,父母的嬌慣讓他們不知節(jié)約和儲蓄,把錢花在追求最新的時尚上。而他們的口頭禪“追隨你的夢想”,也沾染了不切實際和固執(zhí)的習氣。
在杰妮看來,最鮮明的證據就是越來越多的“千禧一代”讀大學時會選一個“不接地氣”的專業(yè),并希望靠這個專業(yè)找到工作。當杰妮和朋友聊起“千禧一代”時,她的朋友說:“他們是被嬌慣得最厲害的一代人。”
全美青年與宗教調查發(fā)現(xiàn),60%的“千禧一代”表示,他們的道德標準是:只要自己覺得對就行。
美國國家衛(wèi)生研究院的數(shù)據則顯示,與祖輩相比,“千禧一代”患自戀型人格障礙的比例要高將近3倍。《時代》周刊也報道稱,最近的一項研究表明,40%的“千禧一代”認為,他們應當每兩年就得到一次晉升,無論表現(xiàn)如何。
這代人也喜歡表現(xiàn)自己,皮尤調查中心發(fā)現(xiàn),75%的“千禧一代”在社交網站上建立了個人網站,五分之一的人曾將個人視頻上傳到網絡上。在美國,每10個“千禧一代”中就有4人有文身,4個人中有1人在耳朵以外的身體部位打孔,概率是前幾代人的6倍。不過,他們的張揚和自我也不是毫無限制的,多數(shù)人在社交網絡上設置了隱私權限,70%的文身者表示,圖案在日常服裝可以遮蔽的地方。
杰妮對“千禧一代”另一個鮮明的印象是,“他們是‘多動’的一代人,總是在忙,要么看手機、平板電腦,就是無法安靜地坐一會兒。”
背負經濟重擔
杰妮大學畢業(yè)后加入了國防部。“當時我23歲。華盛頓的房租非常貴,所以我和室友合租公寓,過著非常樸素的生活直到獲得晉升。就算薪水漲到7.3萬美元,我仍十分有節(jié)制。我租了一個開間,有一輛車,每年休假不超過5天。我能負擔得起想買的東西,但通常不會花大錢,除非是用于投資。工作日我都自己做飯,很少出去吃,自己洗衣服,并且很少用烘干機。我一般只在打折的時候購物。我認識的31-34歲的人都在這樣生活,不依賴父母。一些人甚至還會做兼職賺錢。”她說。
皮尤的調查顯示,“千禧一代”背負著嚴重的經濟負擔,助學貸款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杰妮也是如此。“在我看來,沒有負債的人就是富人了。”
2007年經濟危機爆發(fā)時,“千禧一代”中年齡較大的人剛剛邁入職場。有七成美國人認為,這代人踏入社會時遇到了比父輩更大的挑戰(zhàn)。
在這些踏入社會的人中(26-33歲),三分之一獲得了本科甚至更高的學位,這讓他們成為美國歷史上受教育程度最高的一群年輕人。在美國,教育程度與收入的關系從未像今天這樣緊密。在這個低工資和高失業(yè)率并存的年代,僅僅止步于高中學歷的年輕人,收入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可憐。
杰妮說,她不想置產,所以目前并不覺得有經濟壓力。而她的朋友中,一些單身人士在買房后十分后悔,因為那會增加生活的負擔。“我寧愿住在租的公寓中,把買房的錢省下來,每年去度兩次假。”
她真正的壓力是換一份更好的工作,而這種壓力來自個人。“我聰明、能干、有事業(yè)心。我知道自己應該做比現(xiàn)在更好的工作。”
吉姆的經濟壓力來自想要“通過不出賣或漠視靈魂的方式賺錢”,“這讓賺錢變得更難了”.2013年,吉姆開辦了性格測試咨詢公司“typeinsightnyc.com”,5個月過去了,一切正在進入軌道。“我想賺錢嗎?當然!如果按照我的心和直覺去做,能否賺到錢?很可能不會。”
盡管背負著經濟的重擔,32%的受訪者表示,現(xiàn)在的收入足以支撐生活,還有53%期待在不久的將來可以自給自足。而那些捉襟見肘的人在杰妮看來是因為要求太高:“他們在成長過程中習慣了高標準的生活,父母可以負擔那樣的生活,并不意味著作為20多歲的年輕人,也應該期望那樣過日子。”
數(shù)據從何而來
這些發(fā)現(xiàn)多數(shù)基于皮尤調查中心3月7日發(fā)布的一份研究報告。2014年2月14-23日,皮尤中心對美國1821人進行了電話調查,其中包括了617名“千禧一代”.他們將調查結果與1990-2014年的調查結果進行了比對。隨后,皮尤中心將這些代表著美國未來的年輕人,與另外3個代際成員20多歲時的行為進行了比較,包括“X一代”(34-45歲)、“嬰兒潮一代”和“沉默一代”.
這些數(shù)據綜合起來,就形成了這份洋洋灑灑數(shù)千字的《成年“千禧一代”生活狀態(tài)報告》。
這份報告審視了他們在政治和社會問題上的價值觀,關注他們的生活方式和優(yōu)先級、他們運用社交媒體和電子產品以及新科技的習慣,以及他們在經濟和教育方面的期望。
美國約有5000萬人處于18-29歲之間,皮尤中心稱,當年輕的“千禧一代”逐漸成年,未來的調查可能會呈現(xiàn)不同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