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木齊:19歲“黑戶”女孩被迫退學

時間:2013-11-06 09:00來源:亞心網(wǎng) 作者:費璇 趙宇飛 點擊: 載入中...

  大西北網(wǎng)11月6日訊     據(jù)亞心網(wǎng)報道(記者費璇趙宇飛)學校的下課時間是13時50分,寧新蘭早已站在了校門口,她曾答應(yīng)同學一出校門就可以看到自己,隨著下課鈴聲響起,人流漸多,寧新蘭看到了胡佩蓉和周楠,一年半的時間里,她們幾乎天天膩在一起。

 

  
  “為什么這時候讓你退學呢,還想和你一起去醫(yī)院實習呢。”11月1日,17歲的胡佩榮拉著寧新蘭的手表示著不可能實現(xiàn)的挽留之意,寧新蘭無奈地報以微笑。
  
  身份無效帶來無盡困擾
  
  誰能想象一個成年人沒有身份證該如何生活在這個城市?在周楠的心中,寧新蘭是一個“不好接觸,不愛說話”的姑娘,但性格帶來的傷害都不如“黑戶”的影響。
  
  學校附近有一家網(wǎng)吧,寧新蘭第一次跟隨幾個朋友去上網(wǎng),網(wǎng)管要登記身份證,可她沒有。“19歲還沒有身份證?”寧新蘭至今還記得網(wǎng)管驚訝的表情,這對她來說像一根長在心頭的刺。
  
  晶晶說,自己很少出遠門,學不能上了,只能暫時和父親呆在這個山溝溝里度過漫長的冬天。

 

  
  隨著生活經(jīng)歷越來越豐富,寧新蘭在日記本上寫下:不能在網(wǎng)吧上網(wǎng)、不能辦銀行卡網(wǎng)購、不能買火車票和飛機票去旅游、不能住旅館,也不能找到像樣的學生工作……
  
  沒有身份證就像沒有存在感,胡佩蓉嘆著氣說,寧新蘭似乎連戀愛都成了一種心理負擔,會常說“自己什么也不是,沒資格戀愛”。
  
  寧新蘭曾為女同學因為失戀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的場景感到落寞。“和沒有戶口的我相比,她們即便失戀了,看上去也挺幸福的”。
  
  如今,寧新蘭被學校退學了,“沒有身份證,不能讀書,我這個有手有腳的成年人,居然連工作也找不到。”她說,自己被戶口的問題困擾著,整個19年都蒙著一層陰影。
  
  曾不重視落戶問題
  
  退學后,寧新蘭只能回到米東區(qū)白楊河鄉(xiāng)的家中,她拿著書無心翻閱,很多時候都盯著父親寧克杰一語不發(fā),無事可做的寧克杰開始掃院內(nèi)的落葉。
  
  “除了歉疚,我該對孩子說什么?”56歲的寧克杰一邊回想著寧新蘭的成長過程,一邊想在內(nèi)心深處找到一個答案來安慰女兒,但幾天過去了,依舊毫無頭緒。
  
  1994年6月,寧克杰帶著懷孕的妻子從甘肅老家來到新疆,在曾經(jīng)的米泉白楊河鄉(xiāng)的一處煤礦打工為生。4個月后,寧新蘭出生在礦區(qū)宿舍。
  
  當時,寧克杰一個月能掙300元錢,但這不足以維持一家三口的生活。在寧新蘭3個月零7天的時候,寧克杰的妻子離家出走了。“她跟著我過苦日子,我能理解她的出走,就是苦了孩子了。”寧克杰也再沒找過妻子。
  
  “唰……唰”寧克杰黑瘦的手緊緊捏著掃帚,慢慢掃著落在院子的黃樹葉,晶晶坐在一旁默默的看書。寧克杰和女兒都像這樣沒什么交流,卻有同樣沉重的東西壓在他們的心頭。
  
  “那時候?qū)幙私芸刹蝗菀?,身上背個簍子,孩子在里面抱著奶瓶,哭得‘哇哇’的,看著揪心。”白楊河村的村民說,那時寧克杰為了生計奔走,有時連奶粉錢都要打欠條,根本沒心思考慮孩子的戶口問題。
  
  村民郝貴生對寧克杰給孩子辦理戶口的過程還有印象,他說:“寧師傅在新疆沒有親人,曾到派出所問過幾次,因為他的戶口不在這里,給孩子辦戶口就更不可能了。”
  
  寧克杰說,當時農(nóng)村對戶口管得不嚴,他也沒在意。
  
  上學多次遇到難堪
  
  在寧克杰多番走動后,寧新蘭在快9歲的時候才開始去白楊河村小學上學。每天,她和小朋友背著書包往返在煤礦和學校之間,直到小升初的時候,寧新蘭才明白什么是“黑戶”,自此,這個不好看的稱謂就成了她成長路上的最大羈絆。
  
  “當時,大家都去鐵廠溝的中學讀書,我去報到,老師說我沒有戶口,不能辦入學手續(xù)。老師還說,沒有戶口就說明她就不存在,就算上了學也是白上。”寧新蘭說。
  
  直到寧克杰在村委會開具了一份身份證明,寧新蘭才順利進入初中。“怎么會不存在呢?”對戶口常識一無所知的寧新蘭想不通這個問題,不過這沒有影響她的學習態(tài)度,她的中學同學告訴記者:“寧新蘭學習好,上課也特別認真,從沒被老師罰過。”
  
  兩年后,寧克杰所在的煤礦倒閉了,他在村里的一家度假山莊里找了份工作,老板和他相熟多年,給父女倆安排了宿舍,生活漸漸安定的寧克杰開始意識到,要解決女兒的戶口問題。
  
  盡管寧新蘭學習很努力,可戶口問題再一次橫在她腳下。2010年,寧新蘭就快要中考了,學校表示學生沒有戶口即便考上其他學校也不能算數(shù)。
  
  最終,因為沒有學籍,沒辦法上高中。
  
  “別人生下來就有了戶口,多容易啊,我想擁有它繼續(xù)去學習,卻走投無路。”寧新蘭說。
  
  “黑戶”斷送求學路
  
  寧克杰打工的度假山莊老板閆威這些年也想盡辦法幫寧新蘭落戶。閆威說,村里有一戶姓寧的人家,起初,他想把寧新蘭以女兒的身份落到這家人的戶口中,但最后一道程序把他難住了。
  
  “要做親子鑒定,這不就露餡了嘛。”閆威嘆氣說,折騰了一年多也沒辦成,寧新蘭也變得越來越不愛說話,心中只想繼續(xù)求學。面對這一切,寧克杰不知怎么辦才好。
  
  2011年,在寧克杰的多次請求后,昌吉州衛(wèi)生學校同意寧新蘭先上學再辦理戶籍問題,若辦理失敗可能再次失去上學的機會。
  
  寧克杰這時候才意識到,戶口會影響女兒的人生。十幾年沒回老家的寧克杰打算把孩子暫時落在甘肅老家,沒想到,由于他長期不在戶口所在地生活,當?shù)毓膊块T在人口普查時以“查無此人”為由注銷了他的戶籍,他也成了“黑戶”。
  
  在寧新蘭退學前的大半年時間里,寧克杰天天托老家的人幫忙走動,直到最近才傳來當?shù)毓簿忠呀?jīng)在受理的消息,這時候?qū)幮绿m卻被退學了。
  
  “我著急啊,作為父親卻沒辦法為這孩子做點事情。”寧克杰哭著說。
  
  對于昌吉州衛(wèi)生學校讓寧新蘭退學的決定,學生科主任金明羽很無奈,他說:“寧新蘭好學、要強,在班里學習特別好,但如果沒有戶籍,即便她3年學完了,也是無效的,學校很想幫她,但確實是沒有辦法。”金明羽說,如果寧新蘭能夠盡快辦好戶籍,學校會考慮繼續(xù)讓她上學,不讓這一年半的學白上。
  
  在寧新蘭離開學校的那天,之前不怎么來往的同學也開始關(guān)心寧新蘭:“這么多年有沒有因為沒有身份感到委屈?”
  
  寧新蘭在臉上撐出來一個苦笑,無奈地說:“沒有戶籍是事實,難過和傷心都沒有意義,我最大愿望,就是有了戶口后還能夠上學,和伙伴實習,賺錢,然后好好照顧爸爸。”
  
  原文標題:烏魯木齊:19歲“黑戶”女孩被迫退學渴望繼續(xù)上學
  
  原文鏈接:http://news.ts.cn/content/2013-11/05/content_8890518_3.htm

(責任編輯:鑫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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