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記憶系列報道之四十三
城市對農(nóng)民而言不是傳說
每隔一段時間,李建華便會搭車來到安寧區(qū),在那片忙碌的工地上溜達一會兒。自三個月前交完首付款起,工地便成了他心目中的圣地。來這里看工程的進展情況則成為他每隔段時間就必須進行一次的必修課。再過5個月,也許半年,他就會拿到樓房的鑰匙,然后搬進真正屬于自己的新居。那時候,他才算真正融入了這座城市。
這個過程算起來有些漫長。近20年的時光里。他一直在為這個夢想而打拼。
牽著兒子的手,漫步于人群車海中,此時,李建華似乎已經(jīng)覺得自己與城里人一般無二了。
萌生在城市扎根的念頭
三月初的蘭州,街頭仍然時時刮過一陣寒風,帶著深深的涼意。漫步街頭的行人,許多仍穿著臃腫的冬裝,一些愛美的青年女子,已經(jīng)換上了時髦的春裝,花枝招展地將自己曼妙的身姿盡情展示于初春的都市,與這座城市里的一草一木一樣,在三月的春風下迸發(fā)出勃勃生機。
“兒子,等新房裝好了,你就把同學領來咱家玩。”說這句話時,李建華不由加重了“咱家”兩字的語氣。其實這句話他已經(jīng)對兒子說過好幾遍了。可當他今天再次經(jīng)過中山鐵橋時,又忍不住脫口而出?! ?br />
“知道了,我們的房子不僅有客廳,我也有自己的臥室了。在這樣的家里玩,同學不會再把我當鄉(xiāng)下人了,這話你已經(jīng)對我說過幾百遍了。”兒子不耐煩了,他一邊嘟囔著,一邊甩開李建華的手,跑到前面去了。
李建華愣了一下,搖搖頭無可奈何地笑了。是啊,兒子怎能理解呢?畢竟他才10歲,生活的酸甜苦辣還沒有嘗過。可對李建華來說,這橋,這路,這河,這山,這城,承載著他怎樣沉重的企盼,見證著他怎樣艱辛的拼搏歷程。記得初來蘭州與幾個老鄉(xiāng)在這座鐵橋前留影時,他便悄悄地萌生了在這座城市扎根落戶的念頭?!?/p>
近二十年來的摸爬滾打
近二十年來,濱河路是李建華來往最頻繁的一條路,他在這里送過煤球,搞過建筑,跑過推銷,打過短工,擺過地攤,開過飯館,甚至揀過破爛。每次經(jīng)過這里,他都會默默地點上一支煙,靜靜地凝視著那座穩(wěn)如磐石的鐵橋,將自己的夢想,重溫一遍。
近二十年來,他住過窩棚,睡過地鋪,擠過宿舍,蹭過候車室,更多的日子則蝸居于花費幾十元錢租來的“鴿籠”。起早貪黑,冬雪夏雨,奔波在這座城市的角角落落,為果腹之食而碌碌勞累。郁悶時,受了委屈時,心中迷惘時,他都會來這里,撫摸鐵橋的鋼索,尋找渺茫的慰藉。
近二十年來,這座城市變化的點點滴滴全刻印于李建華的腦海深處,“那時南濱河路還沒有貫通,北濱河路只有短短的一段,沒有銀灘大橋,沒有小西湖立交橋,西關十字還是一片狼藉;那時的雁灘只是一片荒地,安寧區(qū)還是大片的農(nóng)田,一到春秋季節(jié)那里到處是忙碌的農(nóng)民和瘋長的莊稼樹木,可轉(zhuǎn)眼之間這里變成了高樓的天地,農(nóng)民變成了市民。從兩手空空到憑借多年的積蓄,經(jīng)營起一家紅紅火火的電器專營店,李建華與身邊的這座城市一樣,跨出的步伐是異常堅實。他說,自己的生活同樣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時想起來,這個過程簡直就如一場夢。
“近二十年了,最大的收獲就是經(jīng)過不斷地摸爬滾打,白手起家,終于在這座城市里站穩(wěn)了腳跟。”一提起這些,李建華感慨萬千。為了理想,他失去了很多,年近三十才結婚,婚后妻子一直在農(nóng)村,照顧著一家老小,并且在貧瘠的幾畝土地上收獲著微薄的希望。直到兒子該上學那年,才將他們母子接出來。“農(nóng)村的教學質(zhì)量與成里的根本無法比,我就是因為在農(nóng)村才被耽誤了,兒子不能再走我這條老路子。如今,兒子與城里小孩沒啥區(qū)別,同樣流利的普通話,同樣熟練地操作著電腦,至于獨輪車、蛇形滑板、滑輪樣樣都會。他已經(jīng)真正融入這座城市了?!?/p>
歷盡千辛萬苦要成功
李建華的愛人是一位30多歲的年輕婦女,高挑的身材,白皙的面龐,時尚的栗色長發(fā),在腦后麻利地挽成一個髻,標準的韓版服飾,很難讓人把她和一個農(nóng)村婦女聯(lián)系起來。只是與李建華一樣,她那不標準的普通話里,依然頑固地保留著濃濃的鄉(xiāng)音。
在裝修公司,李建華夫婦像老到的城里人一樣,時而咨詢設計師一些問題,時而看看設計方案。李建華說,為了這套房子,他們夫婦準備了10年,裝修的事上不能有絲毫的馬虎。
(責任編輯:鑫報)